然就是一场美丽的梦。
“我刚才已经说了,没告诉你是因为我想给你和景叔叔他们一个惊喜,”她轻声道,“因为陈校长说,拍完广告之后会有一万块的报酬,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挣钱,我觉得特别有意义,想给你们买新年礼物。”
景西辞愣了一下,越发恼火了:“一万块钱有什么好挣的?你想要我给你就好了,现在礼物钱没挣到,反倒闹出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你的名声受损,我也被人话里话外嘲笑。”
奚楉闭上了眼,努力压下眼底的潮湿。
是啊,一万块钱算什么?只不过是景西辞一辆摩托车上的一个小零件。分成四分之一的礼物又算得了什么?拿出手只会惹人笑话。她想要珍而重之捧出来的真心算得了什么?换来的只是居高临下的指责和嘲讽罢了。
可能在景西辞眼里,她永远都只能是个听话、乖巧的摆设罢了,可以尽情享受景家带来的富贵,却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
“好,以后我不在读书的时候打工了。”她不想再争辩。
“还有那个陆正礼,娱乐圈里的能有什么好男人?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寡廉鲜耻的男人太多了,他既然这么早就埋了伏笔在论坛里夸你,说明他对你早有预谋,你怎么还被他花言巧语蒙蔽答应一起拍广告?一点防范的心思都没有吗?”景西辞继续教训。
奚楉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景西辞憋闷极了,只好又找油门撒气。
过了新塘江大桥,很快就到市中心了。汽车往右一拐,上了往南的马路。
开出了好长一段路,眼看着路边的景色都熟悉起来了,奚楉这才恍然惊醒:“你带我回家干什么?明天学校还要拍摄,今天我要回寝室睡。”
“不用拍了,”景西辞简洁地道,“晚上我和陈叔叔说一声,让他另外找人。”
一时之间,奚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
景西辞说让她停拍广告,用这样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
她为此准备了一个星期,反复品读、背诵剧本、琢磨每一个发音、每一个动作,和全剧组的人从今天早上的凌晨忙到现在,而所有的这一切,在景西辞眼里,就只配得到冰冷的“停拍”两个字。
“停车,我不想和你吵架,”她喃喃地道,“我要下车……我要回寝室……”
景西辞皱着眉头道:“你还闹什么?与其再想你那个广告的事情,不如想想怎么在论坛上澄清,这件事的影响很不好,我已经在帮你处理了,但你也要配合……”
“停车!”奚楉叫了起来,“我……我要吐了!”
景西辞一脚踩下了刹车。
奚楉飞快地推开车门,用纸巾捂着干呕了两下,终于找到了垃圾桶,彻底地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那种恶心的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只是喉咙被呕吐物刺激得一阵刺痛,咽口水都疼。她只好小口小口地喘息着,摸索着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了下来。
景西辞停好车,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着奚楉的脸色苍白如纸,景西辞懊恼极了:“你晕车早说啊,我就不开得那么急了。”
奚楉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迎视着他的目光:“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回学校。”
景西辞愣了一下,担忧的眼神顿时阴沉了下来。
奚楉说话声很轻很慢,让人有一种娇怯怯的错觉,可她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没有半点迟疑,显然,在短短的这几分钟里,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对不起,我没办法听你的话,这次的广告拍摄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能半途而废,而且广告是安大校庆用的,我觉得很正规很有意义,我想把它拍好。陆老师很好,我把他当做朋友一样相处,娱乐圈里有烂人也有好人,你不要拿有色眼光看人,我也有交朋友的自由,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会承担。”
景西辞的眼神越来越阴沉,盯着她一语不发。
“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点尊重的话,请你不要给陈校长打电话推掉我干了一半的工作,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是个不讲道理的……不讲道理的……”奚楉重复了两遍,最后两个字卡壳了。
近十年来养成的顺从的习惯,在景西辞周身上下自带的压迫感之下迅速抬头。
“什么?”景西辞磨了磨牙,“你说,反正你现在胆子大得很。”
“暴君。”奚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小楉骂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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