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也想多看她几眼。
她坐在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上,背上背着高中时候的书包,表情呆愣愣的,十分迷茫。
她的头发比记忆中稍长一些,发尾在风中轻轻撩拨着瘦白的锁骨。
再然后,靳泽看到她突然站了起来。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靳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整个人定在了马路上。
少女抛下行李箱,大步朝他跑了过来。
“靳泽学长!”
生怕他逃了似的,云娆一边跑,一边冲他大喊,
“你等等我!”
靳泽的嘴唇动了下,眼睫狠狠地颤了颤,瞳孔也瞬间放大。
少女在他面前急刹车,粉白的脸映着晚霞,渐渐染上滚烫颜色。
她激动地攥住了他的衣摆:
“靳泽学长,我等了你好久!”
靳泽的喉结滚了滚,一瞬间甚至忘了呼吸:“你......”
“我是云娆啊。”
少女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然后仰起头,热烈地直视他,“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调节一下气氛。
靳泽猛地战栗了一下,胸膛起伏,似乎才喘上气,声音哑得不行: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垂垂老矣,智力昏聩,他都不可能忘记她。
靳泽仍处在震惊中,说话的语气特别轻,好像一旦声音大了,眼前的幻梦就会破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娆:“当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
云娆挽了挽鬓发,眼眶有点酸,“学长,我好想你。”
眼前的他,无论和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相比,气质状态都截然不同。
明明过了抽条长高的年岁,身形却比十七八岁更加清瘦。
满眼的疲惫和无力,眼中空空寂寂的,气质颓然落魄,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一切的一切,都太让她揪心了。
云娆重复一遍:“学长,我真的很想你,所以高考一结束,就来美国找你了。”
话音落下,她清晰地看见靳泽那双暗沉的琥珀色眼睛,骤然亮了一下。
她旋即生出无数的勇气,毅然决然地踮起脚尖抱住了他。
直到现在,靳泽都没有彻底回神。
她说她想他,特地为了他来到这里。
还用这副纤细柔软的身躯主动靠向他,两只白皙的手臂绕到他颈后,掌心贴着他的肩。
靳泽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她,那条手臂极其绅士,仅松松地揽着。
云娆几乎把自己挂到了他的身上。
她凑近靳泽耳边,有些不满地说:
“学长,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都不抱我?”
放在一年前,24岁的云娆都不敢这样和靳泽说话。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
经过靳大孔雀一年多的磨炼,云娆虽然达不到他那个骚包程度,但是也能说几句俏皮话,偶尔还可以反调戏一下他。
二十岁的靳·小可怜·泽显然遭不住这样的攻势。
他的双臂忽然收紧,用力地将她揉进自己怀中。
隔着夏季轻薄的衣料,云娆清晰地听见了他犹如雷鸣的心跳声。
他的耳朵也红了
夕阳已经沉入山脊,而他微微透光的耳尖,泛着一抹异样的殷红。
“我肯定是在做梦。”
靳泽用喑哑的声音说,“学妹,你方便的话,能不能掐我一下?”
话音未落,云娆突然伸手捏住了靳泽的耳朵。
他的身体随之轻颤了一下。
她用指甲盖划了下他发红的耳骨:“疼吗?”
靳泽忽然笑起来:“你用点力。”
云娆却不听从,只轻轻玩捏他的耳朵,然后问:
“学长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靳泽稍稍松开她,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终于恢复了些许光芒。
他近乎痴迷地望着云娆的眼睛,颊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粉。
“我喜欢你。”
云娆听见这四个字,心尖跟着跳了跳。
她听他说过无数缱绻暧昧的情话,无数山盟海誓的诺言,那时的他总是胸有成竹,以一个成熟男性的身份,向她表白炽烈的爱意。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表白。
小心翼翼的,不安的,甚至带有一丝情窦初开时的羞涩。
云娆的眼睛弯成两只月牙:
“学长,那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吧。”
她话音方落,靳泽的神情倏地顿住。
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得都快疯了。
但是现在的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鲜衣怒马、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
他穷得叮当响,买不起任何值钱的礼物给她。
不到一个月前,才经历了丧母之痛,而他自己就是害母亲猝然辞世的帮凶之一。
这些事情,靳泽肯定不能瞒着她。
他开个了个头,却被云娆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