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
靳泽的答复非常无赖:不行吗?
那些昂贵的礼物,云娆几乎都没拆。直到今天照例回一趟公寓收快递的时候,她没忍住,拆了一个首饰盒子,里面是一条粉钻手链,躺在黑丝绒布上,像一串闪耀在夜空中的星带,夺目的光芒勾得她心痒手也痒,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取出手链,戴在了左手手腕。
打车回哥哥家吃晚饭的路上,她用手机拍了一张佩戴手链的照片,发给靳泽。
他现在在祖国中部某个自然保护区里取景拍戏,那里荒无人烟,信号很差,但是即便有信号,白天给他发消息,一般也要等到深夜,才能收到回复,或者接到一通卡回上世纪的2G电话。
云娆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煮好饭坐在餐桌边等她了。
她打开门走进去,餐厅里的说话声音停顿了一瞬。
姜娜朝女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洗干净手过来吃饭,转头就继续投入到他们刚才喋喋不休的话题中。
“那个姑娘真的很不错。”
姜娜一只手压在餐桌上,每次她试图驯服云深的时候,总喜欢拿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桌,仿佛这样就可以扰乱他的心志,
“名牌大学毕业,家世好,长得也很有福气......喂,筷子放下,等你妹妹坐下来再一起动筷。”
云深求助似的往洗手间瞥了眼。
云娆抹了泡沫正在搓手,听见他们的对话,刻意把动作放慢了。
“妈,我现在真的很忙,没时间考虑这些。”
“妈知道你很忙,也很辛苦,所以希望有个人能在身边陪陪你。”
“别。”
云深蹙起了眉,“等我三十了你再着急行吗。”
现代社会,二十多岁的男生确实没什么好催的,况且云深长得帅,事业有成,照理说,姜娜应该把心稳稳地放在肚子里,等就是了。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她心血来潮地回味自己教养儿子女儿的二十多年,两个孩子都成才了,她很高兴,然后她猛然发现,云深这小子,从呱呱落地到唰唰赚钱回家,二十几年的生命里,竟然从来没出现过除了她和妹妹之外的女性。
像云娆,看着呆呆闷闷的,其实四岁就开始和隔壁小区的小男孩一起玩过家家了,五岁的时候还带了个姓秦的小男生回家,说这是她在幼儿园最好的朋友。
而她哥云深,学生时代除了学习之外只有两个永恒的话题——篮球游戏篮球游戏,NBA所有球星他如数家珍,然而随便抓一个同班女生问他认不认识,他回答说这谁啊看起来有点眼熟。
姜娜一开始没当回事,还觉得儿子不爱和女孩子玩就不会早恋不会影响学习,挺好的。
后来,云深考上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当了四年的单身技工,找不到女朋友也算正常。
小棉袄云娆出国留学之后,姜娜只剩儿子可以盯着管教,大约从这时候开始,她越盯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份不太对劲一直压在心里,几年过去,今年初春的时候忽然炸开了。
那天是个周末,大约中午的时候,姜娜看儿子好像还没起,准备去他房间喊他起床吃饭。
门才推开一条缝,她就听见云深笑嘻嘻的声音从电脑桌那边传来:
“宝贝再爱我一次,求你了。”
姜娜:......
他在自己房间里懒得戴耳机,电脑喇叭直接放出了对方的回答,十分低沉爽朗的男声:
“我也爱你深深。”
姜娜吓得直接把房门关上了,也就漏听了后面的对话——
“日了,我老婆瞪了我一眼。”
云深大笑:“你闭嘴吧,赶紧把步|枪给老子扔过来。”
“渣男,刚刚还说爱我。”
“再给我一个弓|弩,还能爱你一万年。”
......
“你要是对这个姑娘不满意,妈还认识几个年纪再小一点的,和你妹妹差不多大,大学刚毕业的也有......”
云深无奈扶额,看到云娆终于慢腾腾洗完手走了出来,立马将锅一甩:
“妈,你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咱们挠吧,我看她好像有情况了。”
云娆脚步一顿,长方形的餐桌只剩云深旁边有位置,她不情不愿地拉开椅子坐下,假装没听见哥哥的话。
姜娜听罢,果然上心了:“什么情况?”
满桌子的好菜已经放到半凉,云娆摇头说没情况,然后执起筷子,招呼大家赶紧先吃饭。
云深坐在她左手边,垂眼看见妹妹手腕上钻光熠熠的细链,忽然伸出食指轻轻勾了下:
“哟,新首饰,应该不便宜吧。”
云娆将左手垂到桌下,淡定道:
“入职大半年了,一条手链还是买得起的。”
几个来回之后,没探出女儿这边有什么情况,姜娜的谈话重心又放回儿子身上,说他都26了还是母胎单身,工作越忙越是要照顾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云云。
云深被她喃得一个头两个大,饭也吃不进去,不耐烦地给他老妈举了个例子:
“妈,我有个兄弟,他名叫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