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完全的落到了李谦宇手里,他并不只是个空头王爷,他有兵,而且他的兵已经足够强悍,并且相信也足够忠诚。李谦宇话里话外分明的就是把自己和朝廷隔离开来,其中的深意,昭然若揭。
放在别人耳中,恐怕恨不得把耳朵割下来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毕竟这算是叛逆之言,听到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但是穆青却是轻快起来。
自己费尽心力,总算拿到了李谦宇的船票,可以和六皇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烟花冲天的声音依然没有断绝,穆青抬起头看,然后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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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州府重文,才子多的后果就是哪怕是文坛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穿的极其迅速。而穆青在烟火大会上的一首诗,把他的名气传扬了出去。
无论是在场的还是不在场的,或许有贬低穆青出身的,也有瞧不上穆青张扬肆意的做派的,但对于那首诗都是交口称赞,盛誉至极。
紧接着,院试放榜时张贴出来的那篇《岳阳楼记》,更是直接将穆青推到了风口浪尖。
原本在烟火大会上,穆青就已经有了名声,而事后被人猜出身份的刘世仁的一句“狂生”更是给他定了性。再加上他是桂州府的小二元,就难免有人在期许着或者恶意揣测着他在院试的表现。
一个外来户,却无比狂妄嚣张,但文采却是实实在在的高人一等,无论是不是应届学子都去了府衙门口凑热闹。
不知道董知府是不是早就体恤民意,此番竟是将穆青所做文章用大纸抄写,直接贴到了府衙旁边的院墙上,引得人争相观看。
自古以来的文人骚客,无不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当做人生信条,而这片岳阳楼记,描写精致时言辞激昂,格调高远,之后便笔峰一转,悲喜抒情,最终用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点题收尾,生生是道尽了得知和不得志的读书人的心事。
虽然最后那句“微斯人,吾谁与归”不知向何人所云,大多人也揣测是为了向董知府传达善意——就连董知府也是这般想——但这半点不能损坏众人对这篇文章的评价。
接着就是放榜,穆青的名姓赫然在列,且位列第一。
桂州府百年内第一个小三元,一时间,穆青的名声甚嚣尘上。
狂妄又如何,这般大才哪怕恃才傲物也可以理解。
一向没甚名声的穆青这回是彻底的红了,甚至有了忠实的拥趸。
善于把握商机的邓元柄自然不会闲着,亲自前去穆青住处。
“恭喜穆小公子,你这回扬名了。”看到给自己开门的是穆青,邓元柄笑着拱手。
穆青却是苦笑:“莫要打趣我,我真真是被烦透了。”
邓元柄只是笑,显然穆青最近的苦楚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穆青不仅有了粉丝,还有了想要借着穆青的名声给自己扬名的混蛋。穆青是小三元,善做诗赋,自然是有才华的,但是文人相轻,谁都不会服输,而且穆青的名声正如日中天,若是有人可以在诗赋上打败他,自然就能踩着他的尸体一步登天。
于是,就有无数人上门递拜帖,中间难免夹杂着自己的诗作要求穆青品评。穆青开始还会好声好气的把人请进来喝茶,一起谈诗论道,但是后来穆青瞧出了那些人的意思,便懒得再见,索性锁了门。但是还是会有人把诗作附上名字绑在石头上往院子里头扔,又一次差点砸中了经过的安奴。
“真真是疯了。”穆青笑容分外苦涩。
邓元柄却是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哪里都有这些想踩着别人上位的,文人不出名,你出名了,那自然要拿你当当垫脚石。”
穆青倒了杯茶,长叹:“早晚让他们烦死。”
邓元柄却是摇头:“你可别死,活着还有一张嘴可以辩驳一二,若是死了那就真的半点法子都没,任由着别人颠倒黑白罢了。到时候,倒你一头脏水,洗都洗不掉。”
“污蔑亡灵,读了圣贤书的应该干不出吧?”在一旁用暖炉烘衣衫的安奴回头道。
“人心险恶,心肠烂透的人总是有的,小安子你还小。”邓元柄笑道。
这些事情太糟心,穆青也懒得再提,便问道:“邓先生来这里所为何事?”
邓元柄撂了茶盏,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比起平时所用的柳宣略厚一些。邓元柄把纸放在穆青面前道:“穆大才子,来来来,写几个字来看看。”
这人的笑容太猥琐,语调太轻佻,穆青眼角抽了抽,很戒备的看着他:“不写。”
邓元柄依然笑着:“这是为何?”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写字。”
邓元柄又从怀中拿出了一柄纸扇,刷的打开,穆青发现上面竟赫然是那首月下独酌。
“这个只是仿品,就已经卖到脱销,我想着让穆才子写个真品,我去装裱好了,定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穆青垮着脸:“你以后一定会掉进钱堆里淹死。”
邓元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