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
镇国公他们押着要犯走的比宁桃这一群人要快。
晃晃悠悠比来时多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回到京里。
一进京,就见城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
秦先生由宁棋和小孙陪着,站在最前头。
垫着脚尖一遍又一遍地望着城门口,直到看到骑着马在最前头的宁桃,嘴角才扬了扬。
生怕宁桃看到他,伸长了胳膊冲他挥手,特别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桃子,桃子……”
宁桃又好笑又感动,用腿夹了下马腹,马快跑几步就到了秦先生跟前,宁桃跳下来,笑道:“干爹,我回来了!”
说完,给了秦先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先生反手拍了拍他,梗着喉咙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趁着没人注意,把眼角的泪给擦了擦。
一旁的宁棋红着眼眶喊了他一声:“二哥。”
宁桃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我不在这几日,你可有好好读书。”
宁棋甩给他一个后脑勺上了马车。
秦先生抽他一下,“你怎么一见面就问他这个,这几日大头可乖了,跟着我读书习字,还跟着安宇学了不少的东西。”
宁桃咧咧嘴,“可别把安宇的臭脾气学会了。”
秦先生又好气又好笑:“就你长了张嘴。”
宁桃走后,京里倒是挺安稳的。
直到前天下午镇国公一行人押送要犯进京。
京里这才乱了起来。
有些人想逃走,可还没逃就被人给扣了下来。
如此这般,一连抓了七八十人,再加上家眷等等,又是好几千人入了狱。
还有人怕是已经知道四皇子大势已去,要么吞金,要么服毒,要么上吊,一时间死了不少……
自己去了,可家眷还是被抓了进去。
秦先生叹息道:“你早就知道范四与四皇子有勾结了吧。”
所以,才没有让宁林到碧水巷来。
宁桃点头。
秦先生道:“那你可得想好了,回去如何与宁林说清楚。”
宁桃:“……”
离家几日,宁桃远远看到自家胡同就觉得特别的亲切。
可一想到宁林,就禁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宁棋道:“二哥,真的是大……范四害了娘吗?”
范四嫁过来,其实对他还算不错,王氏现在成这样了,范四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每一样都跟王氏在的时候一般周到。
就算是家里被人逼债逼到了这份上。
也没有克扣他的用度。
前天镇国公差人来抓范四的时候,宁棋怎么也不敢相信。
范四居然参与谋反,同时,还是钱庄的主人。
而钱庄骗钱一事,这几日在宁桃他们走后,传得邪乎其乎,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邵娘子和董娘子已经被抓了起来。
经过审训,供出了幕后主使。
这种骗钱的案子也不是头一次发生。
但是唯有这一次骗的数量最多,那几个人必受车裂之刑,而他们供出来的那些个人员,也不得好死云云。
本来皇帝去狩猎了。
那些陪同前行的家眷自然觉得比没去的有面子。
可这事一传出来,京里的方向变了味儿。
宁家是闹在明面上,王氏还被逼得中风在床的受害者。
如此一来,总有不少的消息传进宁棋的耳里。
后来这两日,秦先生索性闭门谢客了,爱说什么说什么去,都别打扰大头学习。
镇国公押送要犯一进京,立马就让人封锁了各处出城的道路,头一个查办的就是钱庄,紧接着便是与钱庄有联系的,同时还有许多四皇子的余党。
这其中就包括范四。
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当时听到钱庄被查办,一应人员入了刑部之后,宁林也算是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没喘均匀,自己媳妇就被带走了。
宁棋知道王氏与范四关系不好,不待见范四。
原先范家好的时候,王氏还拿范四的身份当过标尺,说是以后给宁棋找媳妇也找这样的。
可后来范家出事了,王氏立马转变了方向。
宁棋也觉得他娘这样不厚道,可既然进了一家的门,怎么就?
弄成了这样。
宁桃见他一脸担忧,思索了一下怎么用词不会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
却不料宁棋咧了咧嘴道:“其实我都知道。”
这事谁也说不着好。
谁也说不着坏,又不是小孩的世界,黑白分明。
他就是心理难受。
宁桃拍了拍他的头,道:“我这几日不在,给你留的两篇文章可都写完了。”
此话一出,宁棋什么伤感呀,忧愁啊,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宁桃在路上考了他一会功课,发现这孩子真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