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嫂什么时候来了,我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馥苏里笑容依旧,和气地请了盈入内室落座吃茶。
盈看着馥苏里毫不介怀的样子,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福康安跟香儿的事儿,馥苏里是知道的,只不过按照福康安的规划,是要等馥苏里正式下嫁以后、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再接香儿进门的。没想到小心眼的老太太却突然打乱了这个计划。
“有些担心你,所以特意进宫来瞧瞧。”盈道。
“我没事,现在人人都羡慕我呢。”馥苏里脸上挂着清和的微笑,笑容中没有丝毫少女待嫁的欢欣,却有一股子难掩的轻松与释然。
盈笑着看着旁边椅子上的十五阿哥,“我记得十五弟跟福康安一直不大和睦,怎的如今……”居然帮福康安说好话。
十五阿哥脸皮微微一红,连忙道:“那都是老黄历了!福康安现在都是我姐夫了,是一家人了!我当然要帮着他说话。”
馥苏里也欣慰地笑了:“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福康安跟拉旺多尔济较量过之后,永琰便突然改了态度。”
盈听得一怔,瞬间有些了然了。十五阿哥这样半大的男孩子,正是最崇拜强者的年岁,而福康安英勇地战胜拉旺多尔济,将七公主从远嫁抚蒙的厄运中拯救了出来,一下子便成了十五阿哥心目中的巴图鲁了。
盈笑了笑,“男孩子之间的交情,都是打出来,不打不相识嘛。”能跟十五阿哥化解干戈,盈也觉得很欣慰。这样一来,纵然永不能成功夺嫡,富察家也有了多一重的保障。
室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却听得哐啷一声,原来是房门竟然被踹开了!
只见一个脸蛋圆润可爱的女孩,可不是正是乾隆陛下最小的女儿、令贵妃的爱女九公主丰克里吗?只是此刻的九公主,完全不复素日里那甜笑可人的模样,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滔滔恨意,恨得脸蛋都有些狰狞了。
盈微微蹙眉。
只见九公主气冲冲闯了进来,一张小脸宛若朝天椒,她怒吼道:“七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汗阿玛怎么会把你指婚给福康安?你不是要嫁去喀尔喀部吗?!”
七公主微微蹙眉,“九妹……”
盈神色一沉,露出不悦之色,登时斥道:“九妹!无论七妹要下嫁谁,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九公主恨得一张小脸都几欲扭曲,她咆哮道:“七姐若不抚蒙,万一汗阿玛将来让我抚蒙怎么办?!”
听得这话,七公主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一直以来九妹虽不与她亲近,但七公主只当是碍于额娘之意。可没想到,九妹心里竟是存了这样的念头!
作为延禧宫之女,汗阿玛不可能把她和九妹都远嫁抚蒙!换言之,若是她抚蒙,九妹肯定能留京选婿!而如今她留京,九妹是否还能留京,便是未知之数了!
十五阿哥眼珠瞪得滚圆,“九姐,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喀尔喀是什么地方?你竟盼着七姐跳进那个火坑?!”十五阿哥实在难以相信,素日笑语甜甜的九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禽兽不如的话!
九公主眼底赤红,气急败坏地道:“又不是我想让七姐嫁去喀尔喀的,那是额娘的意思!她身为额娘的女儿,当然应该听命额娘!”
十五阿哥呆滞住了,他仿佛受到了雷霆打击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额娘……想要七姐去喀尔喀??”这还是他的额娘吗?额娘素日里那样温柔,却对亲生女儿竟如此狠心?!
世上竟有这样的母亲?!十五阿哥小脸一片惨白。
而馥苏里明显比十五阿哥镇定多了,她板着脸对九公主道:“九妹,汗阿玛已经下旨,圣意不可违,你说再多也是无益。”
“你”九公主喉咙一噎,她冷笑道,“七姐,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竟能不懂声色,勾得福康安神魂颠倒!妹妹佩服!”
盈脸色一黑,这是亲妹妹该说的话吗?!这个九公主,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恶!从她身上,盈隐隐看到了魏氏的影子……
嗬!这才是令贵妃的亲生女儿呢!
九公主又冷笑道:“只不过福康安生性风流,如今又被富察家老太太做主赐了一门妾室!日后嫁过去,有得你哭天抹泪!到时候可比哭着跑回来找额娘给你撑腰!”
馥苏里一脸云淡清风,却忍不住讽刺道:“你这话说得,好像额娘曾经给我撑过腰似的!”在额娘眼中,她只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哪里会有人给棋子撑腰?!
九公主一脸愕然,仿佛不敢相信七姐居然敢讽刺额娘……
“你你你……”九公主哆嗦着开口,气呼呼吼叫道:“你居然敢污蔑额娘?!额娘真是白生养你了!”
馥苏里下巴微微一抬,凌然道:“那就请九妹转告额娘,请她只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你简直是个白眼狼!”九公主气呼呼跺脚,“额娘说得对,真该襁褓里就把你掐死!”
听到这样话,馥苏里瞳仁一缩,一股子难掩的哀恸席卷上来,原来额娘她竟然……已经恨她欲死!
“呵呵。”馥苏里发出了两声凄凉的笑,“额娘是汗阿玛眼前的贤惠人,她怎么可能掐死我?她还要维持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