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容生得是恶疮,这种惹人忌讳的恶疾,自然不方便宣之于口。
可愈是不三缄其口,如今那死婴便越容易被怀疑到她头上!
一病病了大半年,谁晓得是你得了病,还是怀上野种,不能见人?
连宝容都有此怀疑,更何况是旁人了。
可盈是知道底细的人,便道:“数日前,我曾托咏絮派了定王府的医官去了一趟妙法庵,医官回禀说,她的是染了恶疮,才大半年都没出门的。”
听了这话,宝容紧簇的眉头瞬间舒展了开来,她急忙握着盈手道:“你说得是都是真的?!”
盈忙点头。
宝容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不是她就好!”说着,宝容又不禁一蹙眉,“派遣医官,不过是数日前的事儿。若她真的是不检点与人有染,那会子肯定是已经生下来了……”
宝容急忙问:“那医官可有为她切脉过?”
盈忙点头:“医官只回禀说,顺容病后体虚,气血上有些亏损。不过已经没有大碍,多吃点温补的药,将养些日子便没有大碍了。”
宝容神色一沉:“产后也会气血两亏!光从脉象,不足以判断是产后还是病后!”
盈忽的心头一跳,是啊,医官虽然年老,但毕竟是男子,总不能去检查顺容的身子,到底是生了恶疮,还是产后吧?!
所以,定郡王府的医官,并足以证明顺容是清白的!
盈忙道:“好吧,就算顺容真的不检点,与人有染,怀上了孩子。那么她只需尽快打掉既可,何必生下来呢?”
宝容一愣:“或许是早先没发现?”话刚说出口,她自己便摇了摇头,她这个庶姐在生儿育女上可不是那种没有经验的小女人了,她先前可是已经生育过一儿一女呢!
“或者是不忍心……”刚做出第二个的揣度,连宝容都笑了,顺容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宝容安心地笑了:“好吧,不是她就好。”
盈苦笑了,“就算你我相信不是她,可旁人会信吗?”
宝容一愣,她豁然想到了什么,嗖的站了起来,“难道说,这次的死婴之事,是五福晋”
盈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明显是彻底毁了顺容苦心经营出来的贞烈名声,而一个女人,不贞不洁,便是离死不远了。而如此恨顺容的,可不就是五福晋吗?”
宝容怔怔了半晌,“这、这也太狠毒了吧?”一瞬间,宝容露出了些微不忍之色。
盈倒是不会同情顺容。顺容自己跑去勾引人家丈夫,人家大老婆当然要反击!
她倒是有些同情妙法庵和妙法庵中修行那些鳏寡妇孺。她们又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在那儿养老,虽说会偷偷吃点荤腥,但也算不得奸恶之辈,如今却要跟着顺容一通被质疑贞操。
城门之火,殃及池鱼啊!
等等!
盈猛地心头一跳,只怕被殃及的还不止妙法庵里那些人呢!!
“如是顺容被扣上与人私通的罪名,那么她所生的一双儿女,也同样会被质疑血统!会被旨意非荣王血脉!!”
宝容陡然瞪大了眼珠子,“这、这”宝容惊讶之下,张口结舌,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盈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媛儿倒是没有大碍,她生得肖似荣王,又是在荣王生前便降生的。倒是不会被质疑非荣王之女!可绵亿”
盈咬了咬牙,“那孩子,生得肖似顺容!却不怎么像荣王!!”而且他还是荣王的遗腹子!
宝容急了:“顺容也就罢了,她就算落不得善终,也大有她咎由自取的缘故!可孩子是无辜的!”
盈幽幽叹了口气,“如今,我只怕愉妃会怀疑绵亿的血统!”绵亿如今唯一的保护伞,便是愉妃了!若愉妃也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亲孙子,自然就不会再保护他!
失去了这最后的唯一庇护,绵亿才是岌岌可危呢!
宝容跺了跺脚,“那我这就去找愉妃娘娘!”
盈急忙一把拉住了她:“你先别急!如今毕竟还无人质疑绵亿的血统。”
宝容满脸都是急迫:“若真正等到流言蜚语沸沸扬扬的时候,就晚了!”
是啊,若真真等到五福晋把不贞的名声扣实在了顺容头上,再散布出绵亿是野种的流言,的确就晚了。
盈沉吟了片刻,便道:“也罢,我陪你一同去愉妃处走一趟吧。”
宝容是个急性子,只怕不能耐下性子来好好解释。还是她陪着一起去,比较妥当。
静恩殿,一如既往地安静无声。
愉妃正坐在床头,看着一双熟睡的孙儿孙女,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媛儿的后背,嘴里哼着儿歌哄着,她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禀报的嬷嬷:“十一福晋和豫王府的世子福晋求见?”
“是,娘娘。”
愉妃笑了,笑得眼角满是皱纹:“这两个丫头,是觉得本宫老糊涂了吗?”
愉妃看了看已经酣睡的孙女,低声吩咐道:“把媛儿抱去偏殿凉间午睡吧。”
“是。”
媛儿被抱走了,可绵亿还睡在愉妃的软榻上,不见愉妃有丝毫叫抱下去的架势。
嬷嬷也不敢多问,连忙小心翼翼抱着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