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古心中惭愧,连忙躬身行礼,“感谢殿下的不杀之恩!”
郭宋向师父金身合掌行一礼,又对刘思古道:“上二楼坐吧!”
“多谢殿下!”
刘思古跟随郭宋上了二楼,二楼供奉着铁木剑,旁边则布置成一间小书房模样。
郭宋笑道:“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修行一天,感受师父的警训,今天正好是我的修行日,所在这里接见你,也是你福缘深厚,今天见到了我师父的金身,它一般深藏于地宫,不对外展示。”
“我的福气,也是殿下赐予!”
郭宋笑了笑,给他斟满一盏茶,“我虽然杀人如麻,但也并非嗜杀之人,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你本身没有犯下罪恶,尤其在攻下扬州后,朱泚军没有屠城抢掠,这是你的功劳。”
刘思古欠身道:“杀人屠城,有违天伦,非治国之道,我一向坚决反对。”
“说得好,所谓各为其主,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了,说说以后吧!”
郭宋喝了口茶,又不慌不忙道:“安西一直是朝廷的薄弱环节,虽然吐蕃已经转向掠夺天竺,不再威胁安西,但碎叶的大食人和可萨人却始终威胁着安西和北庭,朝廷总有点鞭长莫及。
要维护安西、北庭的长治久安,还是必须从中原迁徙汉民过去,但这些年进展得并不顺利,很多汉民过去只是为了摘棉花,摘完棉花后就回来了,不肯在那边定居,我反复考虑,主要原因还是安西和北庭没有一个很好的规划。”
停一下,郭宋解释道:“规划的意思就是统筹安排,哪边修建城池,哪边建立村庄,哪边种棉花,哪边种甜菜和小麦,只有把这些安排都一一梳理清楚,才能给汉人移民一个明确的居住地,给他们多少土地等等,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一点章法都没有,移民也不能安心住下去。”
刘思古点点头,“小人明白了!”
郭宋又继续道:“这次你去安西,我封你为安西都督府长史,同时出任监察御史,希望你能安安心心在安西扎下根来,为安西和北庭的长治久安做出自己的贡献,为自己留下身后之名!”
刘思古心中感动,缓缓道:“感谢殿下的信任,微臣将把余生留在安西,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重托!”
郭宋微微笑道:“还有你的家人,带着他们一起去吧!你过两天办完入职手续,正好户部有一批物资要送去龟兹,你们就跟随队伍一起走,会有人替你安排好。”
刘思古犹豫一下,又低声问道:“有件事微臣一直不解,恳请殿下解惑!”
“你是不解我怎么会知道儿子的事情吧?”郭宋笑道。
“正是!这是微臣最大的秘密,只有微臣和孩子的母亲知道。”
郭宋淡淡道:“三年前,你见过儿子一面,你儿子记住了,他回汉中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外祖父,外祖父便逼问孩子母亲,她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承认,后来的事情就和钱有关了,孩子有两个舅父,他们为了拿到你的钱,就向官府告发了。”
“他们母子被官府抓了?”刘思古颤声问道。
“抓倒是没有,这件事归内卫管,内卫派人监视他们,他们在南郑县城没有限制,就是不能离开县城,现在他们在驿馆,你等会儿就能见到他们母子了。”
“感谢殿下没有为难他们。”
郭宋点点头,“去吧!等你出发之前,我会再和你好好谈一谈安西。”
刘思古深深行一大礼,告退走了,走到门口他又道:“启禀殿下,微臣年轻时的名字叫做刘蓟,从现在开始,微臣将恢复原名!”
“这个名字不错,你的任命书上就叫做刘蓟。”
........
南海,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一朵朵白玉漂浮在空中,远处一座白云山仿佛矗立在海面上,一群群海鸥在海面上盘旋鸣叫。
在波光浩渺的海面上,一支数百艘海船组成的船队正劈波斩浪航行,强劲南风吹鼓了船帆,船行如箭。
在其中一艘万石海船上,一名船员从船舱里出来,走到甲板上,仰头看了半晌,双手拢在嘴边高喊:“杨公子——”
在桅杆刁斗上,一名少年正拿着一只单筒千里镜向远方眺望。
这种单筒千里镜是年初才刚刚发明,琉璃工坊的工匠得到晋王殿下的图纸,他们用透明玻璃制成了凸透镜和凹透镜,反复试验后,制作成功了单筒千里镜。
这种单筒千里镜主要用在战场和航海上,姓杨的少年用的就是第一部千里镜。
“什么事?”少年放下千里镜问道。
“东主让你过去。”
“我才不去呢!”少年小声嘟囔道。
船员笑道:“放心吧!这次船舱里没有女人了。”
“好吧!你上来换我,千里镜放在篮子里了。”
少年抓住缆绳,一纵身跳出来,像只猿猴一样,轻轻巧巧地荡到甲板上。
船员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子好武艺!”
能用上千里镜的少年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叫杨玄武,是郭宋师兄杨雨的遗腹子,今年只有十五岁,他母亲改嫁给了内卫统领王越,又给他生了几个同母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