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丁,“克莱尔本身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她干不出这种事。”
前一句纯粹是狐狸在放屁,后面那句补丁倒是实话。
在场这些小动物,有很多都被克莱尔逮到过,可他们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既没有被吃掉,也没有受什么伤。
一只松鸡说:“去年春天,我不小心落到了那个红发女孩的手里,她把我提起来掂了掂,非说我太瘦,一定不好吃,所以把我给放了。”
一头小羊说:“克莱尔捉到我之后,坚决认为会被捉到的羊都是笨蛋,吃了笨蛋羊也会变笨,就把我给赶走了。”
一头山猪说:“冬天刚到时,我和我的孩子掉进了她的陷阱,当我以为自己会被吃掉时,她却嫌弃猪肉不好吃,把我和孩子都放生了。”
山猪嘀嘀咕咕道:“我明明听到她的肚子在咕咕叫,怎么还挑三拣四,嫌弃猪肉不好吃呢?”
充分交流之后,动物们惊讶地发现,别看这个人类女孩抓到过很多只动物,可她连一只都没落到嘴里呢。
狐狸情不自禁感叹道:“多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啊,要是能够再次相遇,答应她的求爱又怎么样呢。”
“别做梦了,”松鸡无情戳破狐狸的幻想,“她现在已经有了丈夫,据说感情非常好,不会再迷恋你的美色了。”
狐狸嘴硬道:“那可说不准。”
然而他又忍不住打听那位丈夫的消息:“克莱尔的丈夫叫什么名字?我刚刚听到说是一棵树?”
一只灰兔子挠了挠头,“不知道,我姑妈的表外甥的儿子的老婆的侄女今天到我家来说这件事儿,我只听到一半就跑出来了。”
正好一只雪兔——也就是灰兔子姑妈的表外甥的儿子的老婆的侄女从这儿经过,小动物们叫住她:“嘿,兔子,你知道克莱尔的大树丈夫叫什么名字吗?”
雪兔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因为她很担心这些动物知道之后会害怕,但短暂的犹豫之后,她依旧如实告诉大家:“西尔维斯特,那位大人叫西尔维斯特,是一直住在森林中央的那棵树。”
热闹的交谈声忽然诡异的沉默了一小会儿。
好半天,才有一道不确定的声音问道:“你说的、森林中央的、有点壮实的大树,不会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黑森林噩梦吧?”
“嚯!”动物们瞬间哗然。
听说雇主是“那个噩梦”,许多动物都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算了,从小妈妈就告诉我不要靠近噩梦,会变得不幸。”
“去他手下讨生活,一定会死掉的。”
雪兔赶紧解释:“噩梦其实一点都不像噩梦,西尔维斯特是棵心肠很好的树,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
她现身说法:“你们看,我在他的地盘上呆了那么久,不也一点事都没有吗?”
岂止是一点事都没有,她简直油光水滑,一看就是生活条件很好的那种兔子。
动物们还是半信半疑。
雪兔又说:“再不济,看在他老婆克莱尔的份上,也可以去试一试嘛,大家想想,克莱尔心肠那么好,怎么会和一棵心思歹毒的树在一起呢?”
这句话说的……小动物们有点想要相信了。
哪怕“噩梦”原先是棵很邪恶的树,可他娶了一个善良可爱的好老婆,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点感化吧。
一些特别穷,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动物悄悄动摇:既然兔子都没死,那么自己也不一定会死,试一试又怎么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小部分穷得揭不开锅的小动物收拾好包袱,提心吊胆向森林中央进发。
一头野牛心事重重地走在小路上,牛尾巴乱七八糟地甩来甩去,看得出心中正为什么事而焦愁。
这头牛的老婆摔断了一条腿,需要静养,所以不能出去找吃的。
冬天的食物本就稀少,野牛养活自己都难,再加一个受伤的老婆,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听说森林中央在招工,野牛深思熟虑了一晚上,打算冒险试试看。
他的老婆因此以泪洗面:“亲爱的,那可是咱们从小听到大的黑森林噩梦啊,你忘了吗,就在今年夏天,我们还遇见过他,当时的场景让我做了好几天噩梦。”
野牛想起那一次和老婆出门散步撞见的场景:夫妇俩穿过一片草丛,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见一团黑乎乎的阴影横在路中央。
阴影的躯体上长满了奇怪的、分岔的四肢,数量非常多,其中一截肢体上,挂着一盏人类常用的那种灯,微弱的光亮只照亮了很小一片地方。
透过那抹光亮,可以看见模糊的巨大轮廓,以及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的、乌漆嘛黑的触手,触手的具体模样看不清,但每一根都特别特别的大,特别特别的粗。
要是让胆小如鼠的人类看到这一幕,恐怕会直接陷入疯狂。
野牛夫妇小心的、安静的、在对方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悄悄撤离,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那恐怖的场景已经深深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要不是实在揭不开锅,野牛何必冒这个险呢?
安慰好忧心忡忡的老婆之后,野牛就向“那个地方”赶去。
前路未卜,生死难料,野牛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