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敲门声。
陆宁春开门把人引进来。
“你吃饭了没?”顾峥一边走一边道。
陆宁春叹了口气:“我哪还有胃口。”
“正好我也没吃,咱两一起去吃。”
一听这话,不用问,顾峥也知道情形不容乐观,他依旧带着开朗的笑容,强拉着陆宁春下楼去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在酒店餐厅靠窗的座位。
陆宁春胃口不佳,她把自己今天的见闻都说了一遍,“这还是我去看过的,我没看过的中小型商店,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形,大概差不多。”
顾峥笑道:“别担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愁眉苦脸也没用,笑一个。”
陆宁春好笑道:“你永远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紧不慢的性子。”
顾峥道:“我那叫自信,自信的人永远不会被困难打倒,陆宁春,你以前也挺自信的,现在怎么变得不自信起来。”
陆宁春看向窗外,已经天黑了,路上除了车辆,还是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奔波。
“以前能和现在比吗,那么多人的生计压在我身上,我要是破产了,大家都要喝西北风去。”
顾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你现在发愁也没用,好好吃饭,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嗯。”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中小型商店逛了十几家,情况和预料的差不多。
两人连夜赶回村里。
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声响,陆爷爷和陆奶奶还有二房一家三口披着衣服出来。
陆奶奶抱怨道:“咋这么晚回来,哪就差这么点时间,走夜路不安全。”
陆宁春笑道:“外面哪有家里好,办完事我就想回来了。”
陆奶奶问:“吃饭了没?”
“没呢。”
“我去给你们下碗面。”
“奶,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都回屋歇着吧。”
等他们都回屋休息,陆宁春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泡了两桶方便面,担心打扰到陆爷爷和陆奶奶,回了自己屋子吃,顾峥跟她一起进来。
两人没说几句话,陆家盛又跑来了,开口就道,“姐,咱厂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她担心影响工人们的士气,黄金粮搞价格战的事她没有说,照样每月给工人发奖金,不过也瞒不了太久。
“我是负责运输的,最近一个月送货量少了,我去打听,车间那边的出货量也少了,姐,你跟我说实话,厂子是不是要破产了。”
“暂时倒不至于。”时间长了,就不一定。
接下来,陆宁春和顾峥变得更加忙碌。
一些老客户纷纷打电话退单,又找不到新的销路,厂里的机器停了大半。
顾峥都到外面跑销路去了。
可是在黄金粮的价格优势面前,一些都免谈,任凭顾峥再厉害,那些人都不为所动。
“顾主任,在商言商,黄金粮价格比你们低,我只能选择他们,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你们要是愿意出相同的价,我可以优先考虑你们。”
“陈老板,黄金粮的价格不可能一直这么低,它是为了搞垮我们,等我们撑不下去,他们一定会立马提价,说不定还会更高,毕竟要把这段时间亏掉的补回来,那会儿,你们也就被动了。”
陈老板是春风牌面粉第一批上游批发商,合作几年,多少有些交情,而且顾峥的话确实在理。
“顾主任,你说服我没有用,就算我愿意进货,原价都卖不出去,只能砸手里,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你就别为难我了。”
其他人和陈老板的态度差不多。
黄金粮搞价格战,春风面粉厂出现危机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村里大部分人都有家人在面粉厂干活,听说这个消息忧心忡忡。
陆八婆第一个跳出来幸灾乐祸,“我早就说,一个姑娘家老老实实嫁人得了,非要学男人做生意,上回开酒楼就破产了,这回说不得又要破产了。”
有人骂道:“陆八婆,你缺不缺德,你家没人在厂里干活,就在这说风凉话,宁春在村里办厂,解决了村里多少年轻人的工作问题,他们不用抛下家里老人孩子出去打工,这是天大的恩德。”
陆八婆冷笑:“还不让人说大实话了,一个姑娘家还想翻天了,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自从全家在陆宁春的订婚宴上被陆奶奶赶走,陆八婆一家子都不怎么待见她,她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舍不得怪儿子孙子就怪老陆家,尤其是春风面粉厂后来宁愿招外村人,也不肯招她家的人,她觉得老陆家公报私仇,更加怨恨老陆家。
老陆家越过越好,她就越眼红。
陆宁春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无论她怎么想也影响不到自家。
其实,还真不是公报私仇,陆宁春那么忙,哪有功夫记着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陆八婆家孙子手脚不干净,谁愿意和他们一起干活,管招工的人就是吴玉石,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没要他们。
外面的闲言碎语,陆宁春都不知道,她正和厂里的高层开会。
“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