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还能有机会离开, 现在顾葭是无论无何都找不到借口。他只愣了一下, 随即跟着相识的陆大哥一块儿去迎接陆玉山,他表现得如此正常是有原因的,说好和陆玉山秘密恋爱,那么陆玉山应当不会随便大嘴巴说出去, 那么他们之间做平常交流也应当是正常的。
可惜顾三少爷根本不知道, 陆玉山的确是个守信用的人,他大哥不是,他们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主子眼睛都跟探射灯一样把他们两个之间曾经的关系看了个一清二楚!
顾葭还在装,他首先说道:“陆老板,别来无恙呀。”他弯弯的眼睛望着陆玉山,自持又不失亲昵地拍了拍陆玉山的肩膀——这个举动应当是很正常的,顾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脑袋里思来想去八百遍才去拍人家的肩。
陆玉山见状顿了顿, 冷淡的没有理顾葭, 错开顾葭那送上来的微笑,对陆云璧说:“大哥,不是说了就随便办一个家宴就行了,不要请外人。”
陆大哥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顾三少爷,心道这小两口果然是吵架了, 便笑着说:“顾先生哪里是外人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谈起这种事情小气吧啦的?”
顾葭眼睛懵然的盯着陆大哥,总觉得气氛有点古怪。
陆大哥没有给顾葭反应的机会, 见大家都到齐了, 拍了拍手就说:“好啦好啦, 既然老七已经回来了,大家不如就先去餐厅入座,咱们先聊一聊,再过一会儿就能用餐了。”
陆家其他男士们皆是赞同,女士们则仿佛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是个别挽着陆家男士的胳膊,纷纷前去餐厅落座。
顾葭被陆玉山冷落,心里正有些心高气傲想要借机干脆一走了之,然而陆大哥和陆瑾渊一左一右好声好气的拉着他过去,非把他安排到陆玉山的旁边去。他屁股一做下去,这就更不好起来了,即使如此,顾葭心想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左右他不信陆玉山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想掐他一回!
顾葭垂下睫毛,整个人坐得背脊笔直,表面上像是根本不在意方才的冷落,光风霁月,一派温和迷人之态。
坐在首位的大家长陆云璧双手放在长桌的上面,他的右手边正是今日家宴的主角陆玉山,对面是他的妻子,长桌的两旁分别坐着三四个人,长桌之上每隔一人便摆放着娇艳欲滴的鲜花,杯具、烛台、方巾每一样都精致不可细言。
然而方桌上除了陆大哥的妻子外没有别的女性坐下来,女士们都在另一张圆桌坐下,每个人仿佛都很有教养,安安静静地一派大家风范。
顾葭环视一周,发觉每一个陆家人模样都很是好看,问题在于陆瑾渊和他说家里没几个人,人丁不旺……
他瞥了一眼坐在他左边的陆瑾渊,谁知这人根本不敢看他,心虚得不得了。
顾三少爷手指头摩擦着倒上了红酒的红酒杯壁,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手生的又细又直,指甲也没找到机会剪掉,于是粉色的指甲上突出一个白色的月牙,十分漂亮。
“好好,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陆大哥眯起眼睛,用扳指敲了敲高脚杯,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偌大的餐厅内,让本就安静的众人注视过去,“老七出去有大半年了,上个月我与他有在天津卫见面,但大家还没能见到,想必也发现老七又瘦了一些,这次回来,就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外头的事情就让老五老六去忙活罢,你也刚好可以处理一下个人事务。”
陆老六陆瑾渊听到自己的名字,没有二话,即便再不情愿,这等家族大事也是必须要做的:“大哥放心吧。”
陆家老五也开口,笑起来有两个很浅的酒窝,文质彬彬道:“老七你的确不要再乱跑了,找东西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顾葭瞧陆家老五,竟是少了一只手,方才那么多人乌泱泱站在一起,他没能发现,如今单独坐下,那空荡荡的袖子便十分扎眼,顾葭虽好奇,去也知道不能多看,于是只是好奇,外加可惜陆五爷这样一个好模样。
他就如陆玉山所说,到底是一个外人,目前是不适合插嘴的,就乖乖地听他们说话,可他已经这样听话了,身旁的陆玉山却不让他好过,看向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手爪子再乱动一下,我就剁了它。”
顾葭手指头何其无辜,结果却惨遭这等威胁,顾三少爷的手指头能忍,自己也忍不了,于是他干脆端起酒杯,手指头沾了一点红酒,然后在杯口缓慢地转圈……
“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我在京城拿到后就烧了。”陆玉山警告了顾葭后就同大哥等人说话了,像是根本不想理顾葭一样,然而话说一半余光便见顾葭和他对着干……
陆玉山皱了皱眉,坐在他旁边的霍冷隔着他一直盯着顾葭的手,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他不是在勾引你,他是在勾引我……你躲开些,我想好好看看他。”
陆玉山没动,喝了一口酒继续对大哥道:“东西是在京城乔帅手中拿到的,但只有一半,一半也尽可以了,我丢进火炉里面烧了个干净,日后就算王家得到另一半也没有卵用。”
“哎,我和你换个位置好不好?”霍冷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咧出一排大白牙,“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我和他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