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礼有晨跑的习惯,早上不到六点下楼转了一圈,回来时看到唐念已穿戴整齐,站在阳台,对着窗子默背稿子。
她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跟小学生背课文似的,莫名有几分小可爱。
陈知礼静悄悄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唐念一磕巴,剩下的稿子也都忘光了,她不满地小声说:“你别打扰我,我都忘了。”
她弯着腰要去够桌角的手写稿,被陈知礼捞回来,不松不紧地搂住她的腰:“先别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放松。”
唐念嘴巴一撇:“放松不了,我好紧张,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我怕讲错。”
讲错也没关系,presentation的本意是展示,底下的人并不会在乎你是否说错一个单词,他们关注的是你展示的整体内容。”
对于参加过无数国际学术会议的陈大佬而言,一场小小的oral报告根本不足为惧,但这可是唐念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做汇报,她怎么能不重视起来。
唐念忽然有点好奇了:“你第一次上台做报告时也会紧张吗?”
“当然,差一点打退堂鼓逃跑了。”
“那你怎么克服啊?”
“我把眼镜摘了,台下什么都看不清,然后就不紧张了。”
“……”唐念被他逗笑,眉眼弯起:“可是我裸眼5.0哎,你这招对我不好使。”
“那你就把台下的人都想象成萝卜。”
萝卜开会?
唐念想了想这场景倒是还挺有意思的:“你会来看吗?萝卜1号。”
“当然。”
“那你就不怕被工作人员发现,邀你做特邀报告人你不当,自己却跑来现场晃悠,小心剥夺你的审稿人身份哦。”
她的声音有一点鼻音,像被烫化的棉花似的,陈知礼听得心里发痒:“那我不乐得清闲,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
唐念嘿嘿笑了声。
陈大佬还是这么任性,连委员会都不放在眼里,但她不行,她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唐念靠在他怀里,拿着手写稿默背,陈知礼就静静看了会儿日出,朝阳从地平线升起,层云尽染,像是一团蓄势待发的火焰。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从他怀里跑出来,整理好自己的证件和电脑,装进包里火急火燎地就要出门。
“你的材料。”
陈知礼从后面跟过来,提醒她沙发上落下的文件。
“哦哦。”
她折回来把文件装进包里,重新出门。
等关门走了,陈知礼站在桌前,随手一翻,一摞草纸中又掉出一张入场证。
还真是总冒冒失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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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会议准时开始。
大厅里人山山海,第一位演讲的是位新加坡教授,他本人没来,放是的视频,之后陆续又有几位博士生汇报。
在等待的时刻,唐念的心慢慢放平。
她工作这些年也跟着老师参加过不少业界会议。
她的老师不像陈知礼圆滑稳重,人缘好,她性格尖锐,嫉恶如仇,面对一些她自认愚蠢的话题会毫不客气回怼,就这还不够,她仗着自己拥有超强的语言天赋,甚至能根据提问者的英语口音判断出他的母语,直接切换成对方母语对线。
因为这件事,她老师被好几家举办方拉黑了,所以每次开讲前唐念都得替她捏一把汗。
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跟着陈知礼,她不用再胆战心惊,只需要上台,把研究成果展示出来就好。
下一个就要轮到她了。
唐念深呼一口气,回头往报告厅后排看了眼,门口人头攒动,有认识的人在和陈知礼打招呼,他笑着说了几句。
过了几秒,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隔着重重人群,两人对视一眼。
他的目光平静又温和,和平时开组会时没有任何分别。唐念忽然就被安抚下来,就把这次汇报当作一场大型组会好了。
就算讲不好也没关系,她相信他有能力帮她善后。
台上开始播报她的名字和课题,唐念拿起话筒上台,用熟练的英语开始这才报告,前面是课题相?关background和实验设计,这些都是她背过无数次的,她都不用思考,靠本能就能讲完。
台下一片安静,有感兴趣的学者在认真听,也有不感兴趣的在玩手机。
最后是致谢部分。
“我的报告到此结束,结束前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他是一位优秀又有实力的引导者,是他给予了我站在台上的勇气,未来我会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谢谢各位专家。”
十五分钟的报告结束,台下掌声轰动。
后面是答疑环节,有位新加坡学者对论文的实验部分提出了问题。唐念早有准备,游刃有余解答完毕。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唐念放下话筒,鞠躬下台。
唐念深呼一口气,还挺顺利的,没出现什么意外。
会议结束后大佬们在委员会聚集,而其他新人学者和学生就被打发去coffeebreak,这是主办方专门设置的环节,用来让大家互相认识,座位也是按照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