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在他的下巴处,似是怕他又会吐出来。
但好在也只是干呕,通话挂得不及时,让那边的苗婉婉听到了,发来的消息已失去理智。
【我和你父亲的错,跟思宁没有任何关系,沈少你也是清楚的,否则当年怎么会愿意帮你弟弟?】
【思宁从来都很喜欢你,他是你弟弟,求你帮帮他吧。】
【听说你最近不常去公司,我知道你像你母亲一样,身体状况不太好,但看在思宁是你弟弟的份上,能不能再帮他最后一次?】
外界风风雨雨,到了孕晚期的身子,本就扛不住风波。
那些话撞入眼前,哪怕有席延在身边,痛意也撕扯着神经,令沈季钰看什么都一片模糊,连
() 说句话也很是勉强。
席延将他的手机夺过,设置对该号码免打扰的模式,揽他入怀,轻拍着瘦削的后背:“身体最重要。”
“不要勉强自己。”
“好吗?”
沈季钰受到莫大的安抚,不仅是言语上,他感受到自己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被席延释放的檀香味信息素拽了回来,所有的不安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需要休息,席延抱着他躺回床上,两人说开了沈思宁和孟萧之间的纠葛,至于危险,可以保证的是沈思宁目前没出大事。
“不要再想了。”
“你的身体已经很累了。”
席延见不得他这样,对沈思宁的母亲闭口不提,私下却选择保护着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身体状况太糟糕,他的伴侣不该遭受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外边在风雨像要淹没整座城市,江面的轮船摇摇欲坠,像沉浮在他怀里的爱人,独自承受着无人知晓的压力和痛苦,只能靠他的力量不至于坠落。
席延哄着他睡去,也只是浅眠,自己不敢动静太大,怕吵到神经紧绷的伴侣醒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陪在他身边。
直到入夜过了良久。
外边的狂风暴雨,掩盖了手机响起的动静,席延轻手轻脚地踱到落地窗前,看到消息说,合作方没法冒雨赶来了。
他正思忖着该怎么回复,双手并用地握着手机,忽然冒出了另一则消息——来自消失几天的袁彬。
【那什么……】
【你还记得三岁的事情不?】
两句话如同这个雨夜的魔咒。
席延悬着心,抬眼注视向熟睡中的伴侣,早在很多年前,记忆中还是九岁的沈季钰,以外婆小主人家少爷的身份睡过他的床。
三岁记忆……
其实也是有的,但不多,支离破碎连拼图也算不上,更别提要组成有起承转合的事件。
起因无解,结果是沈季钰缺失了那段记忆,所以到底在阁楼上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九岁的钰钰崽哭得厉害?
“……”
那时候的他哭得很凶。
记忆上浮,好似是在玩捉迷藏,九岁的钰钰崽跟三岁的延延崽,显然是更年幼的后者,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那会儿应该是他躲到了阁楼,轮到哥哥去找他,再后来,不知看到什么,哥哥哭得很厉害。
席延没再管手机,小心翼翼地回到床边,蹲在沈季钰的身边,听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好似是在说口渴。
床边的柜子上有巴黎水,席延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些,嘴唇相触地喂了他一些。
沈季钰还嫌不够,追着讨要更多,在暴雨的夜晚,席延寸步不离地候着他,喂了他半瓶水的量。
“咳……”
沈季钰又开始咳嗽,像是呛了下,不算剧烈,但卷翘的眼睫还是沾了生理性泪水。
席延很慌,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不住地想阁楼里究竟藏着什么
,因他的过错,那年的沈季钰带着伤心离开了这片土地。
他在桂花树下说过,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他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
可早已远离了讨厌的沈家,又为何会这般痛苦,甚至远比更年幼时被独自扔在父亲家的记忆更痛苦。
难道——
是跟去世的母亲有关吗?
“席延……”
一声呢喃打断了思绪。
听到沈季钰在梦中的呼唤,席延倾身上前,释放着alpha的信息素,握紧了他微微颤动的手:“我在身边。”
他重复着这句话:“我一直在你身边。”
沈季钰显然得到了答复,稍微安心,可噩梦缠身,难以彻底清醒过来。
他大口地喘着气,像要汲取生存的氧气,不住地靠向席延,就好像……只有席延能令他忘掉那段痛苦的过往。
可偏偏——
那段尘封的过往里,在阁楼瞧见了母亲的日记,是因席延躲藏在那处,需要他去找寻,所以他要想舍弃记忆,就要连同席延一并忘记。
他清除了那部分的记忆,在医疗芯片不够先进的过去,副作用也始终伴随着,哪怕无法刻意想起,但存在于人的潜意识还是会无形投射到了现实。
于是。
大雨令这座城市陷入无尽的阴霾。
沈季钰似睡似醒,依偎在席延的怀里,以外人从不知晓的脆弱状态,露出了最狼狈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