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发泄了一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质问池贺的时候,他要救池虞,必须得从池贺这儿找线索。
祁朝慢慢梳理池贺说的话,这次出事,不是池贺搞的鬼。
他是真想让王明安做法救池虞,为此做了很多准备,没想到最后被王明安摆了一道。
治疗大部分是从池虞放寒假开始的。
祁朝跟着池虞待在家里,暗中观察过王明安,没发现他有任何鬼祟的动作,所以王明安很可能是在山村古屋那边做的手脚。
但他本人不经常过去,在被池贺手下监视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做手脚。
暂时排除他亲自动手的可能,祁朝问池贺:“派去盯着古屋的人,全是知根知底的吗?”
他的意思很好懂,别是自己人里混进了尖细。
池贺用手指碾灭了烟头,摇头。
“都是信得过的,跟了我五六年,只比你们几个的资历浅一点,一般重要的事都交给他们做,这次还让齐辉过去盯着了。”
祁朝一直皱眉听着他说话,前面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听见齐辉的名字,身体突然动了一下。
池贺捕捉到他的动作,扭头去看他,“你什么意思?”
祁朝不是对齐珲有偏见。
“齐珲这段时间一直不见人影,他去哪儿了?”
池贺盯着祁朝看了几秒,脑中瞬息万变的闪过几个念头,明白过来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脸色微变。
他掏出手机,打给齐珲。
“宁瑾好点没?”池贺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关心,自然也听不出试探。
齐珲那边回答的很快,“她还在昏迷中,老大你要过来看看吗?”
池贺说不了,“要是她醒了,你给我打电话。”
齐珲应声,察觉到池贺要挂电话,急忙说:“小姐怎么样了,她醒了吗,身体状况如何?”
池贺脸上表情像结了一层冰,里外透着寒气,但他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
“还没醒,不说了,你用心照顾宁瑾,要辛苦你一阵子了。”
“我没事,倒是老大你,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小心注意身体。”
“嗯,你有心了。”
挂断电话,池贺先是狠狠揉了把太阳下,突然疯狂地伸脚踹向前面的座位。
他无能狂怒的蹬着车座,把守在外头的司机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连忙开车门。
祁朝打了手势,示意司机躲远点。
池贺心里这把火烧了半个小时才停歇,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有些事情其实已经没有悬念了,但他还是得求证一下。
医院那边最快给消息,宁瑾的病房是空的,病人和看守的人全不在。
家里是齐玥接的电话,说文如霜一早就出门去了。
不用想,池贺都知道他们几个现在在哪儿。
马仔为自己办了件漂亮事,池查礼肯定要嘉奖这些人。
池贺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他还嫌不够,抬起另一种手,被祁朝抓住,狠狠甩到旁边。
祁朝冷冷的说:“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既然已经被骗了,就该尽最大可能弥补。”
“怎么弥补?”
池贺跟困兽一样,一遍遍把头发往后头捋,使劲揉搓着脸,整个人透着无能为力的焦躁感。
“王明安现在不见踪影,池查礼借用了虞儿的运势,现在如日中天,倒下一个姓刘的,他现在巴结上了正级,整个栋海,根本无人能撼动得了他。”
“我去找王明安,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来。”
祁朝看向池贺,“至于你,去跟池查礼周旋,从他嘴里套话,医院这边,也要派可靠的人盯着,谨防池查礼再做什么。”
池贺一直觉得自己沉稳厚重,能扛得住事。
但这一次,他居然是在祁朝的引导下,才恢复的冷静。
池贺重新点了根烟,用尼古丁将那些躁动的情绪全数镇压下来。
既然跟祁朝分工合作救池虞,池贺觉得,有些事情得让祁朝知道。
“池查礼有个养子叫周宸,池查礼害得他家破人亡,他不知情,多年来一直认贼作父,我找他谈过,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帮着对付池查礼,具体结果,等我通知。”
祁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既然找到了破死局的方向,祁朝决定,立刻行动。
他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池贺。
“池虞的亲生父母是谁?”
池贺眼底升起防备,“你问这个做什么?”
祁朝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随着真相的揭开,池贺见不得光的算计暴露,祁朝整个人面对池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池贺明白祁朝的底气从何而来。
祁朝喜欢池虞,喜欢的很纯粹,不包含任何目的性。
相反,池贺对池虞的宠爱,掺杂了太多的功利,他给的爱,低级,苍白。
池贺的脸被车厢里呛人的烟雾给模糊成了朦胧的轮廓,他的情绪复杂,声音倒是意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