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姜大平不知道他的父亲还活着。
还有,活着的姜士贵也是个大麻烦,更是个不定期的极大隐患,谁也不知道他隐藏在何处,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这一点让他很不安,他不担心姜家人,他担心姜家背后的势力,唯恐给张家带来后患!
张家是因为自己临走时的托付才出手的,说到底都是自己给张家惹的祸!这让他很自责,很愧疚,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因此,他暗下决心,打算找机会将姜大平这个隐患清除,为了家人的平安,他不忌讳牵连无辜,更何况姜大平也未必真无辜!还有姜士贵,如果寻觅到踪迹,也该斩草除根!
这件事他不想让张家人知晓,免得牵连更多,但该有的提醒还是要说的。
张敬信瞪了傅松一眼,知道他担心什么“行啦,咱们两家分什么彼此?就算当初是别人家,我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你都想啥呢?”
“可是,都是因为我······万一姜家背后的人出手,我担心会激怒······”傅松真的很担心,语气里自然而然的带了出来。
“怕他个!”张松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真以为我张家是泥捏的?你放心,张家人才不怕这个,我巴不得有人来找麻烦,正好试试我的刀锋!”
张松源也满不在乎的说“松子,多大的事儿,至于吗?不就是姜家的小崽子吗,就凭他?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你真是高看他了!”
知道姜大平对自家有了嫌隙,他自然分得清好歹,跟姜大山的情谊已经在放过姜士贵时用掉了,他不可能放过任何对张家心存歹意之人!
张敬信却四下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对面李家的院子,皱着眉头警告道“不要掉以轻心,谨慎些总是不错的,好啦,时间不早了,源儿照常警戒,大家回去睡觉吧,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说到底张家之所以照看傅家,不仅仅是为了傅家的安危,也是为了张家。毕竟这些年傅家和张家几乎是一体的,守护傅家也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张家,傅家倒了霉,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张家倒霉。
这已经不是两家人情谊的小问题,而是深层次的大问题,这些事情小辈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张敬信却心知肚明。
说完,张敬信带着侄子回了宅子,傅松也上了山坡,回到了自家院子里,张松源给铺子里的灶坑重新填满了柴火,也堵上了灶口,才上了屋顶。
这次他换了个位置,隐藏在了屋顶的另一个烟囱后面。
骚动了一时的张家铺子门前重新恢复了清净,寒风凛冽,似乎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之前的骚动仿佛是一场梦。
这么大动静,屯里的狗叫个不停,屯里人却谁也没有出来,或者说没人敢出来。
只有张家对门的李家,李长贵、李云生父子拿着斧子、铁镐隐身在了院门后面,虽然没有露面,也是因为看到不需要他们出手。
等看到没什么事情了,李长贵才带着大儿子回到了屋子里。
李家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张家人和傅松,他们对李家由衷的感激,却也没说什么,只将这份情谊记在了心里。
傅松回到了家里,关上了篱笆门,隐身在篱笆墙后面观察了一会儿,也没和屋顶上的张虎打招呼,就回到了屋子里。
薛一梅摸黑坐在炕上,见傅松进来,急忙问“没事儿吧?到底是谁?是谁要害咱家?!”
傅松关上门,轻声说“别怕,是姜家的三小子姜大平······”
“什么?怎么会是他?!他和咱们有仇?······哈,我知道了,真是太过分了,他的那个畜生父亲······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以为咱们家好欺负是不是?竟然敢夜里找上门来?”
“他这是想干啥?还想杀人咋地?还有没有王法啦?!”
薛一梅一听说是姜家人,气的咬牙切齿,想到傅松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惊呼道,“天哪,他们不会是真的想······”
傅松苦笑了一下,默默地脱鞋上了炕,心里却是一阵阵后怕!
如果自己没有准备,如果今天来得是真正的武功高手,就算有张家的接应,自己和张虎也会应付的力不从心,能不能护住孩子们他也没有把握。
最可怕的是,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自己和张虎势单力孤,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一想到孩子们有可能会受到伤害,傅松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抬头看到薛一梅惊慌的样子,傅松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道“别怕,他不敢乱来的,就算他们来真的,我也会护住你们的!”
既然毛家或者姜家已经欺上门来,那自己,也会在适当时候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不过,他已经过了冲动易怒的年纪,即便想要教训毛家或者姜家,也得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不能让他们怀疑自己,从而惹来更大的报复。
毕竟自家还不是毛家的对手,就暂时让毛家先得意一阵子吧。
薛一梅不知傅松此时想的竟然是报复毛家,此刻,听了傅松的安慰,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
她尽力忽视心底的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