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一并带了过来。
小皇子今年九岁,闲着无事,坐旁边开始背《国策》,背了一会儿梗住了,后面想不起来,季庭书出口帮他接了一句,小皇子听不懂这句话,他便详细讲解了一番。
太皇太后目光温和,为人和善,季庭书尽了礼数,等相谈完,他恭送对方离去。
然后,便是在此处等待皇叔下朝。
他坐在池边看鱼,皇叔还没来,先听到了一声轻笑,有人从假山后走出,摇着扇子:“这不是槐王妃吗,这么巧啊。”
季庭书一见他,猛地了握紧了手。
来人是大皇子,锦王。
这个是罪魁祸首,他其实最想解决的是这位。
锦王刚从朝上下来,绕着他转,嗤笑道:“跟着那疯癫王爷感觉如何啊,哈哈,我真是开了眼了,他在朝上上蹿下跳的。”
季庭书侧身退步,盯着面前的池水,手上捏紧了又松。
他实在想把人推到水里去,反正他自己没打算活着。
不知这池水能不能淹死人。
可是……
他在王府刺杀王爷,最后死的是王爷和他,但顶着王妃的身份,若在这宫中杀害皇子,连累的却是整个王府。
整个府中丫鬟下人,都不会幸免,说不定,就连那只猫也活不成。
季庭书心中被阴暗笼罩,渐渐不记得曾经光风霁月的自己,可到底狠不下心来让那么多人为自己陪葬。
须臾后,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想让锦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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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官之事还没个说法呢,他也不一定就犯了这一件事。
偏那锦王不识好歹,专戳他痛处:“怎么样,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了吧,生不如死的感觉如何啊?”
那时季庭书弹劾他,他是可以明着暗着把人弄死,可是,这种文人他最清楚,满口什么家国天下的,他们不怕死,最怕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季庭书的确有才,给他任何身份他都有可能东山再起,唯有一个身份,入了内院,才再无缘朝堂,当然,还是要让他离朝堂近些,要让他日日看着自己的希冀近在眼前而不得。
所以,病得快死了的槐王最合适。
死有什么可怕,看他活着受折磨,锦王才能舒心。
季庭书冷脸,再度后退。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以为皇叔好了就有了倚仗,傻子一个。”锦王转着扇子,“连皇帝都要让我三分,他这皇位坐不坐得稳还不一定呢,更别提一个疯癫皇叔了,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谁见到本王不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你摆这副臭脸给谁看呢?”
季庭书转过脸。
锦王偏不让他转,以扇骨勾住他:“给本王笑。”
季庭书推开他的扇子,转过了头。
“真是硬骨头。”锦王抬手就要去掐他。
亭台后忽有人咳嗽了一声,叫他收回了手。
一行人走过来,皇帝在前方,槐王在侧,怀里抱着猫,走路极不老实,看见花草都要去摸一下。
皇帝议完事,看槐王还在殿内逮光点,又听闻王妃在此等候,便亲自将人送了过来。
见到季庭书,穆程跳下来,三两下蹦到他身边,轻轻拉了拉他衣摆。
动作轻柔,好似安抚。
季庭书沉郁的心些微明朗,但此时不便去抱他,他要向皇帝行礼。
“皇婶不必多礼。”皇帝抬手,眼中透出欣赏之态,“方才与燕爱卿议事,他提及陈县之乱后续应对之策,建议大兴教育,从内根治,让百姓明智明理,此建议让朕拍手叫绝,而燕爱卿说,此法是你告知他的,皇婶才情,让朕佩服。”
季庭书低垂眉眼,面无表情地叩谢。
皇帝又看向锦王:“皇婶为长辈,你我皆应尽孝道才是,不知方才谈了什么趣事,劳得皇兄上手?”
锦王冷哼一声:“他不讲礼数,我只是教教他。”
皇帝眉间带了怒色,但语气还维持着和善:“此事不用劳烦皇兄费心,皇兄莫乱了辈分。”
“呵,知道了,走啦。”锦王丝毫不怕他,也没见任何愧色,轻飘飘地说完话,转身就走。
而皇帝也确实不敢真的和他硬杠,只有眼眸越来越冷,轻声一叹:“皇婶,抱歉。”
季庭书淡淡颔首,心中平静,毫无波澜。
他知道了,皇帝管不了那卖官之事,也管不了这嚣张跋扈。
他低头寻找小猫的踪迹。
穆程踱着步,跳上一假山,看停在一朵花上的蝴蝶。
猫爪轻轻把这朵花折下,假山正在锦王身边,他一甩,小花沾到锦王头上,蝴蝶感受到震颤,挥舞着翅膀。
他叫了一声。
正在捞鱼的皇叔回头,一眼望见振翅的蝴蝶。
“飕”地一下,皇叔扑向了锦王。
锦王“砰”地摔在地上,磕到石头,咣当一声,而皇叔没有起身之势,揉着他的头发,手一抬,拽掉一撮发,锦王痛得大呼小叫。
好不容易,皇叔起身,追着蝴蝶而起,锦王愤恨站起,狼狈冲过来。
皇帝抬袖一挡:“皇叔疯癫,皇兄跟他计较,只怕会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