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要说令穆程不悦的,是周嵘又纠缠了他一次,他拒绝得果断,对方却不走,在他家门前长跪了一天一夜,路过的街坊邻居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围观。
他再一次明确拒绝,周嵘终于起身,离开时眼眶通红。
校园里,傍晚时分,正是下课的时候,大学生们说说笑笑走在道路上。
骆然抱着书,和几个同学一起往宿舍去,大二快结束了,二十岁的年龄,他的眉眼多了几分坚毅。
公司创建没多久,但盈利相当可观,这得益于他们过硬的专业技术,也有穆程对他们的指导。
快放暑假了,他跟父母说参加了学校的夏日集训活动,不回家,
() 当然这是假话,他可以趁着暑假好好发展公司,也要去和他的大叔好好相处。
他不跟父母说自己在创业,因为父母一直希望他回去继承家中企业,不一定会支持。
等再站稳一些,等他们即便不支持,也没法阻挡时,再告诉他们不迟。
走到宿舍楼下,还没进去,听有人叫了他一声。
他回头,看见树荫中走出一个人。
他的面色微变,怔了一怔。
这个人算是未曾谋面,可骆然对他的样貌记得清楚。
那是大叔的前男友,周嵘。
这个人为什么来找自己?
“我们谈谈。()”
“?()”
骆然心中忐忑,和他一起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落幕余晖洒在桌上,骆然攥着小勺子,听对面人说话,说了一个多小时,窗外的阳光渐渐被夜色取代。
周嵘说和穆程的相识相知,说他们的相恋相守,说他们往日共度的时光,说那时候他们还没多少钱,平凡平淡,却又甜蜜美满,一起憧憬着未来。
骆然一直盯着面前的蛋糕,勺子在手里捏了许久,始终没有动。
“后来,我爸妈发了一点财,带我把腿治好了,那个富家小姐,她特别喜欢我,恨不得对我掏心掏肺,我们还没结婚呢,她就求着她爸把他家集团的股份给我,我跟小程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你想想看,我突然能成为人上人了,这个机会我该放弃吗?”
骆然抬头。
“但我始终爱的是小程。”周嵘笑了笑,“齐家的资产都已经到我名下了,我必须要回来追寻我的真爱,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应该退出,我才是他最爱的人。”
骆然放下了勺子,看着他:“我如果退出,你会对他好吗?”
“你说呢,他是我此生挚爱,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
骆然笑了一下:“你别羞辱真爱了,你不爱任何人,只爱你自己。”
周嵘的笑意渐消。
骆然继续道:“说了一堆,天花乱坠的,但对大叔来说,你不就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的忘恩负义之人吗,对那位齐小姐来说,你入赘骗婚,侵吞她家财产,再将她踹了,这不是白眼狼吗?”
“你说什么!”周嵘脸色变冷。
“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别打着真爱的幌子来自我感动了,我不会退出,除非大叔亲口说,他不要我了,他要和你在一起,但是,他不会,对吧,要不然你也不至于来找我,你在他那里没办法了,才想来从我这里下手,我说的对吗?”
周嵘面色铁青,慢慢握紧手。
“没什么事我走了。”骆然付了钱,拿起外衣走人。
“五百万。”周嵘挡住他,眼中泛红,似在压制什么情绪,“我给你五百万,你离开他。”
骆然冷笑,拨开他的手:“我给你一千万,别再纠缠他了。”
周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 骆然不想再跟他废话,穿衣走人,留下周嵘楞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
当晚,周嵘着人去了解了一下骆然的家世。
不查不知道,一查,让他不免惊了。
骆氏集团,比他入赘的齐家,不知强了多少倍。
在他看来,齐家已经是曾让他望尘莫及的存在了,然而都还够不上入骆家的眼。
什么五百万,一千万,呵,对他这样的家世来说,就跟一般人喝杯咖啡一样。
周嵘感到受挫,也觉得倍加屈辱,他愤恨地砸在墙上,看着手上血迹,目中露出狠戾之色。
回去后,骆然跟穆程说了这事,神情有些得意:“你是没看到他吃瘪的样子,真解气。”
“你真给了他一千万?”穆程注意到重点。
“还没有,但如果他不再纠缠你,我可以给啊。”骆然认真道。
“别给。”穆程道,“他不配。”
用钱打发渣渣,哪有这种好事?
周嵘不要钱,也没有善罢甘休。
夏日炎热,枝头蝉鸣,又放暑假了,店里一般没生意,上午,穆程打扫一下卫生,就准备关店了。
这个假期说好了,他帮骆然的公司把把关,争取再进一层,为以后的上市做准备。
打扫完是中午,盛夏午后,大街小巷找不到一个人影。
绕过长街,拐进巷子,树荫下微微有点阴凉。
从两边的屋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