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行商不过是个过客,虽然二二连去了好几日,但无论贾赦还是二一,都没把这事当一回事,倒是贾瑚暗暗为二二担心了好几日,要不是二一略略透露了一些二二安全的消息,说不定贾瑚都忍不住开口问了。
贾瑚再想想这个世界慢到令人发指的运输速度,也就明白了,按着脚程来看,只怕等他们到了辽阳府好一阵子了,二二都还不见得回来呢。
无论贾赦还是贾瑚都不是娇气之人,再加上众人对那北戎行商总有几分不放心,仗着方便食用的油炸踅面,一行人全力赶路,宁可错过宿头也想多走几里路,倒是比预期中的要早些到了当他们到东北之时,王子腾那边还没把屋舍整理出来呢。
贾赦前来辽阳府做同知,来之前自然去信一封请王子腾帮着在东北置办产业。
王子腾还指着荣国府在他的仕途之上搭把手,况且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便仔细帮着买了户三进院落。
虽只是三进院落,但因为东北地广人稀,其占地之广倒是不下于京里的五进院落了,而且就在王家左近,和王子腾府上也不过一墙之隔,既方便两家人走动,也不失亲近。
贾赦一进辽阳府便先去了王家,王子腾性格豪爽,也是个好客的,当下便留了贾赦一行人暂住王府之中,毕竟这屋舍是帮忙置办了,不过因为久不住人,得好好整理一番,再加上贾赦到的比他预期中的要早了些,还没整理完呢,一时间也住不得人。
以贾王两家的交情,两人也无需见外,虽然贾赦做为辽阳府同知,按说也该有官邸的,不过他也瞧了几眼,那官邸窄小,压根住不开,再加上年久失修,也着实住不得人,况且他前几任辽阳府同知都是另外在外安置宅院的,他在外居住,也算不上什么打眼。
“这是瑚哥儿吧!”王子腾随手从腰上解下一块汉代玉猪,递给贾瑚道:“这块玉猪雕的倒有几分味道,且拿去玩吧?”
贾瑚一瞧那玉佩,不由得眼睛一亮,那是块造型温润的汉代三色沁玉猪,从那简练犀利的雕工刀法,可看出是汉八刀中珍品。更难得的是上面的三色泌为少见的水银沁、血沁、以及水沁,黑红白三色混杂,着实光彩夺目。
贾赦见那玉猪,眉眼微挑,“子腾,这未免太珍贵了。”
以王家之富,自然不会把区区一块汉代玉猪放在眼里,不过他知道此物乃是王子腾的亲祖母所赐,是以一向被王子腾珍而重之,拿此物给瑚哥儿做见面礼,也着实有些过了。
“这是给你家瑚哥儿的,可不是给你的。”王子腾笑道:“也是你家瑚哥儿合我眼缘。”
贾瑚见状微一犹豫,恭敬回道:“此乃王叔父珍爱之物,瑚不好收了……”
此物被人盘玩多年,己有包浆,沁色温润,看得出物主人时时将其握在手里珍爱着。他虽然爱古玩,但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从老爹口中听出这玉猪乃是王子腾的珍爱之物,他怎好拿了。
况且做为一个考古学家,他对于盗墓盗出来的东西多少有那么一点排斥,这三色沁玉猪一瞧就知道是从汉代古墓里取出来的。
一则是此玉器为明显的汉八刀,而非后世所仿,就此刀法工艺,便大致可猜出此物出自西汉初年。再则,是因为上面的三色沁。
所谓沁色,便是埋在土里多年,土壤中的矿物质或着是有机质的长期渗透而形成,此玉猪上面带有一抹又黑又亮的的水银泌,便猜出此物自于汉代王族之墓,按汉代律法,唯有王族可在墓中配有水银。(注一)
而水银泌在千年以内,泌不了色,千年以上,方能黑而不亮,而此玉猪即黑且亮,少说也莫约有近二千年的历史了。
一想到这块玉的背后怕是又有一座汉代大墓被盗,贾瑚心里便沉甸甸的不舒服,是以贾赦一提,贾瑚便迫不及待的还了。
王子腾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东西?”
这汉八刀玉猪的确是他所喜爱的玉佩没错,要不也不会时时戴在身上,贾赦知道并不奇怪,不过贾瑚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看得出来他喜爱此玉佩呢?
贾瑚把玩着玉猪的泌色道:“此物包浆圆润,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把玩多年了,王叔父倘若不爱,亦不会时时把玩。”
瞧着沁色与包浆,便可以看得出来王子腾平日里没少盘它,若不是真喜欢,以王子腾的性子,怎么会花时间在这上面。
王子腾忍不住拍掌大笑,赞赏道:“不愧是恩候的儿子,这性子倒是和你一模一样。”
跟贾赦一个性子,读书如何还不知道,不过说起金石古玩,倒是头头是道。
贾赦微有得意之色,“不过就是懂点玉,这古玩一道还没学到家呢,不过还成,上次还能指出老二房里的假汝窑笔洗,算有点眼力劲。”
虽是自谦着,不过贾赦没两秒就打回原形,又开始得瑟起来。
王子腾一听便听出贾赦的得意之色,笑道:“瑚哥儿过了年也不过才九岁,这样的年纪,可比你我要强得多了。”
做为大家公子,那怕对古玩那些东西没那兴趣,也得懂上一点,好歹得有点眼力劲,他幼时也是学过一些,只不过不如贾赦罢了,不过他敢说,那怕是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