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课桌面干干净净。
外面天快黑了,第二天要去市区演讲,宋仪塞上耳机听演讲稿,一边心里默念,一只手拉开了储物柜。
“咣当”一声响。
一个金属的饭盒掉到地上,回响声在教室里游荡。
宋仪吓了一跳,皱着眉捡起来,离校的前几天,很多人对他告白了,送什么的都有,没想到还有人在他的储物柜里藏了东西。
宋仪掂了掂饭盒,挺沉的,似乎是那个学妹做的爱心便当。
挺可惜,放了几天应该馊了,真是浪费这份心意了。
宋仪拿着饭盒放到桌上,念着演讲稿,一手随意的掀开了饭盒的盖子。
瞬间恶臭扑街,六月的夏天,宋仪闻着这味险些吐了,他反射性往后退了一步,惊愕的看着盒子里。
躺了一具不知道是什么幼类动物的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出样子,黑乎乎的一片,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饭盒的背盖上粘了一张白色的纸,现在已经被染成了黄色,上面打印了一行字。
“敢和我作对,宋仪,服了吗?”
宋仪大步跑到楼层的厕所里,趴在马桶上吐的昏天暗地,大年夜吃的饺子都快吐出来了,那种腐烂发臭的味道却依旧如影随形。
他休息好一会,站起来洗了把脸,漱漱口,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脸,咬紧了牙关。
头一回遇见这么恶劣的事,他想不出来到底得罪了谁,学校里和他最不对付的是顾行川,但顾行川……
宋仪觉得顾行川压根做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宋仪了解顾行川,就和了解自己一样,顾行川脾气差,不讲理,和个大爷一样,但归根结底还是个高中生,本性不坏,抛开沈黎这条关系线,宋仪挺认同顾行川的品格。
这就是为什么他还愿意搭理顾行川的原因。
宋仪扑了扑水,深呼吸几口气,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是谁干的,都不能影响他明天的演讲,他得尽快忘记这件事,振作起来。
他必须要努力,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这天下午考历史,这玩意是顾行川最头疼的。
他打小在国外长大,没受过传统文化的熏陶,小时候别人背的古诗三百首、听的成语故事,他学的什么滑铁卢战役,征服者威廉大帝,虽说也是历史,但压根不是一回事。
为此顾家老爷子专门找了个老学究来给他补历史,每周一节课,老爷子说了,免得他更他老爹一样忘了本。
顾行川从教室出来,天上日头正大,学校外面楼下乌压压一圈人,全是来接孩子的家长。
顾绍元不在其中,他忙着谈生意,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国家。
顾行川无所谓,来了还要念叨他,不来拉倒。
家里的司机来了,顾行川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打开车内冰箱递了一罐可乐,“少爷,今天有点堵车,我们得等一会才能回家。”
周围到处都是人,顾行川点了点下巴,捏着冰凉的可乐罐,侧头看着窗外。
车开的很慢,不长的一条路,和蜗牛一样蠕动。
路过红绿灯路口,几个学生模样的人骑着摩托车,顾行川看着挺眼熟,是六中的,但叫不上来名字。
他隐约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往下摇了摇车窗,这下听的清楚了。
他们说的是“宋仪。”
在前面骑摩托的那个叫赵江伟,他知道,老爸是本地房地产的,家里有点小钱,是个混子,顾行川压根看不上这号人。
赵江伟摩托后面坐了一个姑娘,打扮的像夜总会小姐,正在埋怨赵江伟,“谁让你把东西放宋仪柜子的!”
“他看不上你,我得收拾他。”赵江伟低声安慰着。
程媚气呼呼的别过脸,“我要跟他谈朋友,不要你吓他!他今天还考试呢!”
赵江伟捏捏程媚的脸,“我今天就去找他,他敢得罪你,还想高考?”
程媚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哥,你想干什么?”
赵江伟手腕捏的嘎嘣响,嘿嘿笑道:“你别管我干什么,你不想跟他谈朋友吗?他考不上大学,肯定得复读,这不就跟你谈成了?”
程媚面露犹豫,“要不算了吧,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就别参合了,我帮你搞定他。”赵江伟转过身,自信满满。
这时候红灯亮了,车辆鱼贯而过,汽车轰鸣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响。
顾行川神情阴沉,盯着赵江伟一行人的背影看了几秒,慢慢的说:“安叔,跟着他们,给我四叔打个电话,说我这边有点事需要他来处理一下。”
他家家大业大,情况复杂,四叔顶了他家老爷子的班,当警察去了,这几十年,现在混的还不错,现在在厅里当官,人很死板,瞧不上他爸在国外争刀币,给灯塔国贡献gdp,管他爸叫卖国贼,过年都不在一桌吃饭。
但四叔对他这个侄子不错,很亲近,和他说过,遇上什么事得知会一声。
司机一听刚才这情况,心里门清,二话不说跟上前面的人。
赵江伟一行人浩浩荡荡,堵在了一条老旧的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