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到底是谁……
他坐在僻静的卧室中,看着电脑前凌乱的桌面,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随手打下的草稿和满是标记的工具书。
窗帘紧闭, 床头柜上的茶杯里粘着一圈浅棕色的咖啡渍, 一只手机在枕边不停震动。
明明这就是他的家, 可为什么却感觉如此陌生?
他头发湿漉,眼睫间夹杂着氤氲的水雾, 越是想回忆起之前的种种, 头就越痛。
好在记忆里保留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 在这里生存下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心烦意乱下,他随手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墨绿色的卫衣, 一件黑色休闲裤, 扣上一顶鸭舌帽走出家门, 外面天已经擦黑, 路两侧都是成排的柳树, 将路灯射出的光遮挡得斑斑驳驳。
他低头望着脚下的婆娑树影, 横穿马路时, 没注意到一辆迎面而驶来摩托车。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影,骑手意识到大事不妙, 立刻采取紧急刹车,车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闷响,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车轮结结实实撞在他右腿上,摩托车后载运的木箱滚落在地, 里面的红酒应声而碎, 殷红的酒水很快浸透了箱子。
骑手摘掉脸上的头盔,露出一头耀眼的银发和右耳上醒目的黑色耳骨钉,大声斥责:“你他妈有病啊!这是机动车道!横穿马路看不看红绿灯!”
他看了对方一眼, 一声不吭,绕开对方便走。
非主流青年见他一句道歉都没有,气得握紧了拳头,这一箱红酒都要抵他三个月工资了!自己又没叫他赔,连句对不起都不说,连三岁小孩都比他懂礼貌!
靠,算他倒霉。
出门还碰到个神经病!
他扶起摩托车,重新绑好后面的木箱,跨上去刚要驾车离开,却在不经意间回头时,发现一道清晰的血迹沿着对方脚踝蜿蜒而下,染红了脚上的帆布鞋。
触目惊心的一幕,非主流青年也是愣了片刻,刚才木箱滚落的声音实在太大,他根本没发觉对方被撞的这么严重。
虽然是那个神经病违反交通规则在先,不过自己也确实骑得太快了,不然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诶!”出于善意,青年喊了一声。
然而他头都没回,仿佛对自己脚伤浑然不知似的继续往前走。
青年骂了声草,干脆掉头把摩托车开到他面前,把木箱移到前面,拍拍后座:“上来!”
他置若罔闻,还是低头走。
非主流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将摩托车停在原地,下了车两只手抱住腰就把他抗到了摩托车上。
“草,你到底神经病还是耳朵聋?!这他妈都快八点了,我可没时间跟你耗!”
他被迫坐在摩托车后面,掠过耳畔的夜风将额头前的碎发吹到了两侧,蹙着眉,有些不适的挣了挣,“我也没让你跟我耗。停车,我要下去。”
随着他不断挣脱身体,摩托车承载着两个成年男人和一箱红酒,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呲呲声。
转弯时非主流青年明显感觉车把不稳,路过转盘路时,差点一个侧滑连人带车一起翻到马路牙子外头。
什么叫狗咬吕洞宾?
这就叫狗咬吕洞宾!
自己喊了好几句别乱动,身后的人非但没听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气得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对方屁股上。
随着手起手落啪一声脆响,摩托车上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是因为突然挨打而诧异。
而非主流青年则是震惊于刚才的手感。
软绵绵的,即使穿着并不显形的西裤,他也能感觉出来对方的臀型有多完美。
虽然他入圈多年,对各类小受都有过研究,可实际上也就是名声叫得响,实则根本没对任何人下手过。
没想到第一次摸男人的屁股,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看对方被拍后立刻老实了许多,非主流青年也因为心虚没再敢开口搭话。
如果直男知道自己被基佬拍了屁股,肯定会觉得恶心吧。
不过他也不是有意的,谁让他先乱动呢。
等到了目的地,非主流青年终于停了车,“下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看着眼前的酒吧,他明显有些抗拒,站在门前并不打算进入,“上面挂了停业的牌子。”
非主流青年停好摩托车,一把拉过他,“你管它挂什么牌子,我说能进就能进!”
他被强硬的拉进来,看到了这家酒吧全貌,出乎意料,比起记忆中灯红酒绿喧闹的娱乐场所,这家酒吧的装修格外别具一格。
红木格子窗,素净的纯白桌布,文雅的盆栽布景,连酒水单都用了古色古香的繁体字。
比起酒吧,倒更像一家古代的酒肆。
莫名的让他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他正参观的功夫,一个男人忽然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和正在吧台里寻找药箱的非主流青年,一脸无奈:“不是告诉你停业的时候不许带人来么!”
“寒叔,他不是客人,是我刚才骑摩托回来的路上把他脚撞伤了,这不附近也没有医院,我只能把人先带您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