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彬为难地道:“沈大人想让在下检举魏国公?但他做何事,在下如何知晓?他这大半年来,是有派人去海上做买卖,但具体做什么,在下不好查……”
沈溪笑了笑:“意思是说,魏公公你放弃求生的机会?”
魏彬赶紧道:“不会,在下当然想活,但……乱指证的话,那就是无中生有了……沈大人,您要在下说什么,只管明言,在下非愚钝之人,您只要点个话,在下怎么都会遵从您的号令。”
沈溪点了点头:“魏公公很上道,我把你该说的重点已列出来,都在张上,你看过就明白了。”
说完,旁边沈溪随从走过来,将一张纸呈递给魏彬。
魏彬一看展开的纸上所写内容,不由一头雾水,因为上面根本不是完整的话,而是几个看似没有什么联系的词句。
“沈大人,您倒是明说啊。”魏彬道。
沈溪摇头:“你想让本官诱供吗?呵呵,魏公公,你把这上面的东西记住,明天到了公堂上,见机行事吧!”
……
……
沈溪没去见徐俌,任凭徐俌大吼大叫,依然选择泰然自若离开。
沈溪当晚没有回府,也没去自己在长安街的小院,而是去了惠娘处。
本来他以为惠娘和李衿早就睡下,进了院子才发现,惠娘正坐在堂屋等他。
“还没睡下吗?”
沈溪歉意地问道。
惠娘起身帮沈溪把大氅解下,挂好后,又整理了一下沈溪的衣领,这才道:“老爷说来,这么晚不见人,妾身怎能安心?”
沈溪笑道:“也许突然有大事,我不来了呢?”
惠娘跟沈溪一起坐下,嘴上道:“妾身知道老爷最近在忙什么,听说是在办江南大案,涉及魏国公……老爷明日天亮后就会离开,对吧?”
“嗯。”
沈溪点头。
惠娘道:“那实在不该过来,从这里到哪儿都不方便,哪里有沈家那么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若被人知道妾身在这里,对老爷的官声有损。”
沈溪笑着道:“这么多年下来,你们不好端端的吗?外面哪里有什么传言?不用担心这个。”
惠娘马上让丫鬟准备好热汤饭,然后道:“饭菜早就让人备好,先烧了一锅,后面反复热过,如今都不能用了……这已是第二锅。”
说话间,简单的两个菜,还有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呈递到沈溪面前。
沈溪拿起碗筷,笑着道:“还是惠娘贴心。”
惠娘白了沈溪一眼:“咱是南方人,从小到大都吃米,不喜吃面……这北方的东西再好,也不那么习惯,南方人若一辈子有米饭吃,就算是很好的日子了……”
言语间,惠娘颇多感慨。
沈溪没有着急用餐,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惠娘:“你想说什么?”
惠娘道:“老爷接下来要审的是江南最有权势之人,牵扯面太广,不管最后这案子审成什么样子,都会有人记恨,到时老爷未必有安生日子过。”
“惠娘,你不用多心。”沈溪轻松自若地道,“这案子,不会出大状况,我的人身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惠娘望着沈溪:“妾身不想老爷跟官场中人结怨,以前光是两个外戚,就险些让我们家破人亡,到现在妾身都没个着落……这个魏国公,曾是江南地界最有权势之人……老爷如何能保证他们不在背后施放冷箭呢?”
沈溪见惠娘一脸担心的模样,有所感怀,伸手轻抚惠娘的鬓发,道:“在朝为官,若是前怕狼后怕虎,那我也不会这么快便做到今天这位置上……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想管,而是有人想借我的手做一些事情,不得已而为之。”
惠娘低着头,没有回应沈溪的话。
沈溪再道:“现在朝廷处于非常时期,陛下往宣府,你当他只为了玩?他是想把这烂摊子交给我来收拾,先拿先皇留给他的那些老臣开刀……这不过是改变的前奏,以后这种破事会有很多,且在我能力范围内,哪里有回绝的理由?”
……
……
腊月二十九。
上午一大早,大理寺衙门人头攒动,大理寺卿张纶未出现,当日提堂问案之人乃大理寺少卿全云旭,同时沈溪和李兴二人在旁监督。
简单交谈过后,案子开审。
全云旭先安排大理寺的衙差去锦衣卫的关押地将徐俌和魏彬提来,同时跟沈溪说明他面临的困难。
“沈尚书,有关此案涉案证据,下官所知不多。”全云旭目光热切。
李兴笑道:“全少卿不必担心,有沈大人在,你还怕案子不能审结?正常走你的流程就是。”
李兴说话时用古怪的目光打量沈溪,似在怪责沈溪把案子拖得太久。
随即几人落位,沈溪和李兴坐在旁边听审的位子上,全云旭则端坐公堂正中,一时间气氛紧张、凝重。
随着时间推移,徐俌和魏彬迟迟没押送来,气氛才稍微轻松些。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徐俌和魏彬被押送来。
因二人都是重要人物,无论是护送的锦衣卫,还是带路的大理寺衙差,都不敢对二人有丝毫不敬,二人身上也没戴枷锁,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