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阿萝这孩子也够苦的了,哪里还愿意叫人指摘阿萝,只将这事儿含糊过去,这才看着南阳侯沉声说道,“谁知道抬了阮姨娘的棺出来,轻飘飘的,有人好奇打开了看,见里头空荡荡的,竟是一口干干净净的空棺。”
“什么?!”这话一处,顿时众人都惊呆了。
阿妧听了这个,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小小一团窝在椅子里,哭得眼睛红肿,可怜得令人心里难过。
林珩看着这小小一颗,还仿佛是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怯生生掉眼泪的胖团子,轻叹了一声伸手将妹妹捞过来揽在怀里,看这孩子呜呜地将自己的小脸儿埋进了自己的衣裳里,紧紧揪着自己不撒手,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别怕,父亲与大哥哥都会给你做主。”
打从阿妧年纪渐长,虽然与林珩依旧亲近,兄妹感情很好,可是为了避嫌,林珩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抱着妹妹了。
如今抱着她,就仿佛时光流转,她依旧是当年瑟缩在自己怀里可怜无助的样子。
这么多年,仿佛她从未长大。
“阮氏没葬在祖坟里?”南阳侯夫人一愣,之后就诧异地看了默然无语的南阳侯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嫂子问过你,三弟也问过你,你置之不理。如今我这个做大哥的在这里问你,阮姨娘尸骨呢?少跟我扯什么乱葬岗骨头都烂没了找不着了。二弟,你我从小儿一块儿长大,你的性子我清楚得很。阮姨娘就算没有葬在祖坟,你或许是看不起她,觉得她不配安葬在祖坟,可那曾经是你的女人,你最要你的脸,你决不能允许你的姬妾乱糟糟地就葬在不堪的地方。不是为了阮姨娘,是为了你自己的高傲。”
宁国公说到这里,平庸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今天你把阮姨娘葬在哪儿告诉我,不然别想走出这个门。”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今天在这屋里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说得明白。”宁国公夫人就在一旁沉声说道,“你们大伯父的态度,就是长房的态度。今日这事,我也不怕你们几个孩子知道。知道了也无所谓。难道你们大伯父还说错了什么不成?万事都坦言在你们面前,是非曲直,无论你们怎么想,也都是如此了。”
她抬眼看着南阳侯淡淡地说道,“若是二弟觉得你大哥与我狗拿耗子,那日后不再走动也无所谓。不过……”
她也是女子,怎能眼看着那样一个女子死了都不知魂归何处?
“阮姨娘的下落,你说出来吧。”
“别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七公主今天也在,先是震惊了一下宁国公爆的料,之后就拍案说道。
她在宫里霸王似的,连皇帝都不怕,更不要提南阳侯。
元秀郡主已经开始擦刀了。
“父亲,你真的那样做了?”阿姣只听得摇摇欲坠,她心肠最软,想到阮姨娘竟然会被南阳侯这样对待,哪怕阮姨娘也是与母亲分享男人的女人,她本该不喜,可是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手足冰凉。
她努力想要起身,却始终无力站起,许久之后方才露出央求的表情来说道,“父亲,既然大伯父都知道了,你,你就说了吧。你叫我们往后怎么,怎么面对两个妹妹?”
她想到阿萝与阿妧对自己一向都很爱护,还曾经劝慰安慰自己,只觉得无脸见人,捂住了脸失声痛哭。
她哭了起来,阿馨就同样流泪捂住了嘴角。
“阿唐!”南阳侯夫人本在震惊之中,却猛地见到林唐侧头,呕出一口血来。
林唐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却吐了血,南阳侯夫人只觉得心都裂了。
“没什么。”林唐侧头,迎着阿萝那双冰雪一般冷漠凉薄的眼睛,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心里却最终绝望了。
原来他的父亲还做出过这样的事。
只怕日后,他就算是要给阿萝做兄长,她也不会要了。
想到这里,他踉跄着坐在身后的椅子里,喉咙腥甜,努力将口中的血慢慢地咽了下去。
整个上房里只有几个女孩儿低低的哭声。
南阳侯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勾了勾嘴角。
“大哥,你为何一意要知道我的妾室尸骨的下落?”
“你说什么?!”
“二哥,你从前无论做什么,我都并未说什么。只是这一回的确是你做错。”林三老爷见宁国公捏着拳头就要给南阳侯一下子似的,急忙上前拦在宁国公的面前。
他怕宁国公这废柴叫恼羞成怒的南阳侯一拳送去西天。抬眼看着强壮的兄长,林三老爷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二哥你从未隐瞒我什么。那是你的秘密,我一直紧守从未对人言。可是阮氏无辜。我不信你……”
“这么说,若我不说清楚她在哪儿,今日这倒成了鸿门宴?”
“你也该体谅两个孩子的心情。”林三老爷沉沉地说道。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足够仁至义尽。”
“那是你应该做的。”
看着脸色平静的林三老爷,南阳侯突然就笑了。
他本是个冷淡的模样,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