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不都是喝花露水儿长大的,两袖清风来的么?
“喜不喜欢?”霍宁香从地上捡起一个被随意丢着的描金紫檀木匣子,打开了,却见里头是很多漂亮的珠子。
这世上都有一句古话,叫做人老珠黄,就是说时间久了珍珠都会褪色变得不温润了,可是阿妧却见这匣子上灰尘厚厚,也不知是放置了多久的匣子里头的珠子,又大又漂亮,还流动着叫人心里喜欢的光。霍宁香就这么随意地把匣子塞进阿妧的手上,双手压着她的肩膀叫她往四处看。
“往后这院子里的东西,都给你和你姐姐做嫁妆。”
这个院子显然是霍宁香装财物的库房。
阿妧就想到那落锁的两排房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我不要,留给伯伯。”
“我一个人住,要这些做什么?”霍宁香就失笑了。
想当年南朝覆灭,谦侯大人正经趁火打劫,带着几分被自己的人格魅力降服了的小伙伴儿去抢了几个外人鲜少有人知道的南朝皇族的库房。
当然,为什么别人不知道而霍宁香知道,自然也是因想当初美青年进出宫廷的时候很讨大家的喜欢,总是有人露出一星半点的,他抢了不少的东西,不过是不想将这些南朝的东西留给那贪生怕死的家伙们献给北朝皇帝妄图继续荣华富贵罢了。
当初他和几个伙伴分润,因眼光好,金银都留给了一心想要发展南朝劫匪事业们的小伙伴儿,自己却将这些稀罕贵重,非勋贵不能得的东西给留下。
他本想留给阮氏。
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要留给的是阮氏的两个女儿。
真是物是人非。
霍宁香面上笑容依旧仿若春风,叫人看不出深浅。
“就算是伯伯不需要,我也不能要伯伯这样半生积累下来的血汗钱。”阿妧就拉着霍宁香的衣摆小声儿说道,“伯伯连嫁妆都能给我想到,我真高兴。可是我不能拿伯伯的东西。若是伯伯真的想给我添妆,就给我一点点就好了。若是想要给我太多,那我就一点点儿都不要了。”
阿妧却觉得自己很幸福,小脑袋蹭蹭霍宁香泛着香气的衣襟,只觉得自家伯伯活得太精致了些。
不然换了十姑娘,可不知道今天天气晴朗该配什么样的衣裳,熏什么香。
弹琴仿佛还得焚香净手,这可真是……
直接小爪子上去拼命地扒拉不就行了?
阿妧就觉得她家美人伯伯真是个龟毛的人。
“而且……”若霍宁香日后想要娶亲生子了,她带走了霍宁香的家产,又算什么事儿呢?
“我这一生既然都不会再喜欢另一个女子,那么就不会再成亲。”霍宁香见阿妧抬头看着自己,就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想得到的,是我和长平之间的孩子。我没法爱上除了她之外的女子,也无法爱上除了她生下的孩子之外的任何子嗣。既然这样,我何必去耽误那些女子与孩子。生而不养,娶而不爱,这都是最无耻的事情。”
他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见阿妧看着他仿佛很难过,就笑了。
“多来陪陪伯伯就好。”
“我会和伯伯在一块儿的。往后等我跟靖王殿下多生几个团子,都带来跟伯伯一块儿玩儿。”
“你想得可够远的。”霍宁香突然抽了抽嘴角。
小姑娘看着怯生生的,这一张嘴就是豪言万丈啊!
还多生几个……
“那可不。我还想了,第一先生个男孩子,他可以做大哥哥,护着下头所有的弟弟妹妹,然后生一个漂亮的小丫头,那我一定很爱很爱她,叫她做最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然后再随便生生就好了。”
阿妧就很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红着脸说道,“还得胖嘟嘟的,叫我家殿下先过过瘾。伯伯你不知道,其实我可忙了,人生规划必须做好。”她翘起了自己的大尾巴,霍宁香就笑着听了,见她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就忍笑说道,“规划得不错。”
这小东西,总是叫人开心。
他心里带着几分笑意,看着阿妧轻叹道,“妧妧,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欢喜。”
他颠沛流离半生,如今终于重新找回自己的家人。
顿了顿,霍宁香就看着阿妧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母亲葬在哪儿?”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正板着手指头数数儿,觉得自己怎么也得生七个八个的小姑娘不由呆呆地抬头说道,“自然是要在家中的祖坟了。伯伯放心,林家里头,只要是为林家生育过子嗣的,不论正妻还是妾室……当然也真没啥妾室。”
除了南阳侯这奇葩,林家往上数三代,也没有南阳侯这种妾室庶女满院子乱窜的,叫她说她生父若论妾室数量庶女数量,也算得上是林家翘楚了。
不过偶尔林家也有一两个妾室的,谁家还没有个糊涂人咋地,也都埋在了祖坟里。
阿妧是阮姨娘亲生,宁国公夫人也不忌讳这个,从前每年还叫阿妧去给阮姨娘上个香,烧点儿纸钱什么的。
“伯伯想去看望么?”阿妧就问道。
霍宁香就垂了垂眼睛,微微点头。
“那姨娘一定会很开心。”阿妧不是不想管阮姨娘叫母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