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呀,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桑晚一回来,柳嬷嬷便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回了房间。
“怎么了?”
桑晚甩开柳嬷嬷的手,脸上带着不悦。
柳嬷嬷并没有注意桑晚脸上的神色,而是叹着气回答桑晚的问题。
“今天你出去之后,老夫人突然查账,这王府要散了!”
桑晚皱眉,“查账?”
据她所知,管家的是钱氏这个王妃,钱氏还是千岁的嫡亲儿媳。
千岁怎么会突然要查账?
这是不信任钱氏?
还有一点,桑晚有些不明白,“王府怎么会散?”
查个账罢了,严重不到哪去吧。
柳嬷嬷往门口瞧了瞧,然后压低了声音。
“唉,你是不知道,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王爷跟王妃从公中贪墨了好几十万两银子。”
便是桑晚,听到这个数字,心都不自觉的抖了两下。
好几十万两!
这可真看不出来!
“老夫人说了,明天就分家,让王爷跟王妃在明天之前将银子补上。”
“你说,王爷跟王妃要是有银子,账面上哪会亏空那么多。”
“那可是几十万两,随随便便谁拿得出来?”
柳嬷嬷一番叹息,神色间全是忧愁。
她担心王府分家后,桑晚还能不能待在王府。
如果桑晚离开王府,那她又该怎么办?
桑晚皱着眉,怎么这么突然呢?
如果王爷和王妃拿不出银子来,那么多银两,该怎么凑出来?
桑晚眸子一眯,“我去看看姑姑。”
一個人拿不出来,依着钱氏对自己姑姑的态度,怕是要欺压她姑姑。
柳嬷嬷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去看看世子妃也好。
只要没人说什么,桑晚就可以留在靖王府。
即便是分了家,靖王府还是王府!
比之桑家,还是要好太多了。
桑芸的院子。
桑晚一过去,便看到狼狈地跪在院子里的赵欣,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桑晚见状,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幅度,心中不屑。
还真是一个蠢货,竟然坑自家人。
看来,被老太婆教的再好也难掩其愚蠢本质。
亏她之前还担心赵欣变好了,会分走姑姑对她的宠爱。
如今一看,有些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么想着,桑晚已经走到赵欣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赵欣。
如此,好像是赵欣跪在她跟前一般。
桑晚看着矮了自己一大截的赵欣,笑容满面的在赵欣跟前踱起了步子。
“让姐姐我想想,欣儿你怎么会跪在这?你可是王府的嫡小姐,谁敢让伱跪在这呢?”
不等赵欣回答,桑晚便将双手置于背后,弯腰跟赵欣平视,刻意压着声音笑道:
“我想应该不是姑姑,她人可好了,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比对你都要好。”
赵欣呼吸一滞,眼底染上寒霜。
因为早告诫过自己不要对府里这些人再抱期望,赵欣以为,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偏偏桑晚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还是让赵欣意难平。
明明她才是亲生的!
可在他们眼里却不如一个外人!
“不是姑姑,那就是姑丈了。你还真是可怜,爹不疼娘不爱,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为了向别人摇尾乞怜吗?”
耳边,桑晚的戏谑还在继续,赵欣却已经无暇去顾及。
她好像陷入了泥沼,周围全是向她奔涌而来的淤泥。
可桑晚那声音却像是无孔不入一般,统统钻进了她耳中。
无端的,赵欣心底浮现一个念头:
活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
“刚刚那些话你再说一遍。”
轰的一声,赵欣只觉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打碎了一面铜镜,将她从桎梏中拖曳而出。
赵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太奶奶。
赵欣心口咚咚咚的跳动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桑晚脸上一僵,僵硬的抬头看向院子门口。
院门口,千岁被一个小丫鬟扶着,步履有力的走进了院子。
死老太婆!
不过眨眼间,那老太婆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让桑晚好一阵恍惚。
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婆,动作怎么会这么麻利?
“你将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千岁拄着拐杖,目光沉沉地看着桑晚。
这女人确实好大的本事,没了那团宠系统,竟然还会催眠。
桑晚抿着唇,垂着眼睑不敢看千岁,也不敢开口。
那些话若只有赵欣听了去,并不会影响什么。
就算赵欣找人撑腰,说她的不是,可相比之下,这府里又有几个会相信赵欣呢?
赵欣除了看着她得意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可要是让其他人亲耳听到她说了那些话,那她可就解释不清了。
桑芸听到动静,出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