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初嘻嘻笑:“嗯,我今日本来就想去找二皇兄玩呢。”
其实是颜狗的临时起意。
杨谦之:“……”
片刻后,他答:“回明德宫。”
杨初初歪着头,眼巴巴问小狗:“喵喵你想去吗?”
喵喵:“汪!”
杨初初认真回答:“好,我们走。”
杨谦之失笑,负手走在了前面。
杨初初像个小尾巴一样,立即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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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中的紫檀木雕案几上,放着一叠叠装订成册的医书。
深蓝色的封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表面依旧平整熨帖。
杨谦之拿起其中一本,长指一拨,随意翻开,凝神看了起来。一手执笔于纸前,想到些什么,便记录下来。
他身后的一整面墙都是药柜,深邃的暗纹细细布满了紫檀木,让房中的光线都暗了几分,晦涩又老成。
杨谦之一袭月白的袍子坐在其中,身上若有似无地,被拢上一层肃穆的色彩。
一阵风袭来,似裹有些许烟尘。
杨谦之喉间一痒,没有任何预兆的,咳嗽起来。
“咳咳……”他无端呛住,白皙清俊的脸,染上窘迫的红,室内的静谧被打破。
“给!”
杨谦之抬眸望去,一盏茶水递到面前,茶汤澄澈温润,杯盏瓷白透亮。
杨谦之顾不得许多,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灼热和舒爽一起涌来,喉间的难受驱散了不少。
“好点了吗?”奶声奶气的童音,再次响起。
杨谦之缓过神来,抬头,对上杨初初闪亮的眸子。
一下午杨初初都乖乖地在旁边和小狗玩,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若不是给他递茶,恐怕他都要忘记杨初初还在这儿了。
她今日恰好穿了件粉色绣花襦裙,看起来乖巧可人,一双葡萄似的大眼关切地看着他,笑意不减。
不知为何,杨谦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每当母妃神志清醒,也会用关切的眼神看他,只不过母妃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悲悯和歉意。
就好像一个将死之人,看另外一个将死之人,和眼前这双笑意满满的眼睛,截然不同。
“二皇兄?”软软的声音将他唤醒。
杨谦之有些茫然地看向杨初初,他清淡的眼眸微微一动,温言道:“好些了,多谢七皇妹。”
杨初初眨眨眼,道:“二皇兄,叫我初初吧。”
杨谦之微怔,他还从没有这样亲昵地称呼过别人,哪怕是对经常来找他的六皇子杨瀚,也没有过。
“初初。”
杨初初抿唇一笑:“二皇兄的声音真好听。”
杨谦之面上一热,轻咳了一声。
杨初初看了看他面前的纸,写了不少药材的名字,不由得问道:“二皇兄在写什么呢?”
杨谦之道:“我母妃的病如今以调养为主,太医开了不少温补的方子,但是我见成效不大,便打算想想别的法子。”
杨初初一脸崇拜:“二皇兄真厉害!”
杨谦之勉强笑笑:“我不过是无事可做罢了。”
别的皇子都在骑马练剑,而他下了太学回来,只能像个病人似的将养着,自然要找些事情将时间填满。
杨初初看他眉宇间似乎有一丝怅然,便也没有多问。
此时宫人来报:“殿下,娘娘醒了。”
杨谦之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杨初初想了想,道:“初初来明德宫好几次了,还没有见过德妃娘娘……我能不能向德妃娘娘请安呢?”
杨谦之犹豫了片刻,低声:“下次吧,今日太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他默然站起,月白色长袍坐得有些微微的发皱,他好整以暇理了理,向主殿走去。
杨初初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二皇兄似乎总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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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初和桃枝回明月轩的时候,发现竹韵和小童子都在殿内。
“娘亲,我回来了!”杨初初扑向盛星云,盛星云面带忧思,一见她回来,面色都舒缓了几分。
但杨初初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仰起头问:“娘亲在想什么呢?”
盛星云微微笑一下:“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是过几日,让我们一起去参加寿诞前的宴会。”
这次使臣来京,也有一些别国的女眷随行,不乏王妃、公主、侧妃等,一般这类客人,都是由皇后出面招待。
但是以皇后目前在后宫中的号召力,要找几个合适的人帮忙,估计是很难。
杨初初想了想,道:“那娘亲想去吗?”
盛星云道:“皇后娘娘对我们有恩,无论我想不想去,都应该要去的。”
盛星云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记得别人对她的好。
杨初初点头,正好最近的生活太没有挑战了,于是道:“嗯,我也会乖乖陪着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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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这天很快就来了。
皇宫里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