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完了朱允炆,吕妃又抱起来他来,跟他说自己有多爱他,没了自己,他会有多惨……
“你母妃是你嫡母不错,可你大哥和小三儿才是她亲生的。”吕妃一边给他擦泪,一边悲声道:
“伱想啊,要是就两个瓜儿,肯定你哥哥弟弟一人一个,没你的份儿。”
“不,我也要吃瓜……”朱允炆这下懂了,带着哭腔道:“凭什么没我的份儿?”
“因为你不是亲生的!”吕氏加重语气道:“只有娘亲在,才有你的份儿,明白了吗?!”
“明白了。”朱允炆终于听进去了。
“太子驾到……”这时,殿门口传来一声高唱。
吕氏赶紧领着朱允炆出来迎接,还没来得及恭迎,太子已经面无表情的进去了。
“爷这是去哪了,咋冻成这样了?”吕氏赶忙跟着进去,又殷勤吩咐道:“快取手炉来,再沏壶热……”
“不用麻烦了。”太子看看面色苍白的吕氏,还有尤带泪痕朱允炆,叹了口气道:“允炆,去跟你大哥玩会儿吧。”
朱允炆登时就给整不会了,这该咋回答?刚才娘没教啊。
他脑袋本来就不太灵光,又让他娘整天严加管教,是一点都不敢自作主张的。
只好紧紧抱着吕妃的腿,怯生生的摇头。意思是我不会……
“太子爷,让允炆在这儿吧,天一黑他就不敢离开妾身。”吕氏马上顺势道:“反正他还小,说什么也听不懂。”
“嗯……”太子没有再坚持,只挥下手,斥退了伺候的宫人。
“太子爷……”吕氏怯生生唤一句,想要用示弱还唤起太子的保护欲。
“跪下。”太子却不吃她这套,沉声道。
“太子爷……”吕氏强笑着,想要耍赖。
“跪下!”太子的声音倏然严厉。
吓得朱允炆赶紧跪下,吕氏也只好黯然跪下。
“我问你,太子妃生产前,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胎儿过大?!”太子冷声问道。
“妾身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吕氏一脸无辜道。
“那宁娘子为什么说,就此事禀报过你好几次?!”太子提高声调。
“宁娘子禀报过妾身?”吕氏脸上的吃惊,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没有吗?”太子冷冷看着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小白兔模样的大家闺秀,头一次发现原来她抵赖到底的嘴脸,跟常人一样可恶。
“妾身真不记得了。”吕氏作冥思苦想状,然后摇头道。
“你是不是以为当初口说无凭,如今便查无对证?”太子将那本医案往桌上一怕,冷声喝道:
“自作聪明的东西,实则愚不可及——你不知道宫里的女医,都要按规定写医案的么?”
“妾身知道……”吕氏小声道:“但妾身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可宁娘子问心有愧!”太子提高声调,掀开那本医案,拿到吕氏面前道:“所以她把每次给太子妃检查后发生的事情,都详细记录下来了!”
“这上面白纸黑字记着呢——从七月开始,她就一直向你,还有你那位本家示警!”
“她这是栽赃,肯定是后来补的!”吕氏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尖锐道。
“所以本宫说你自作聪明,实则愚蠢至极!”太子拍案喝道:“所有的医案,在太医院都有备份知道吗?尤其是太子妃这样的身份,给她看病的御医,当天必须誊抄出来,然后盖章用印备查!”
顿一下,他冷笑道:“就是为了预防你说的这种情况。”
“……”吕氏哑口无言,她没想到宁娘子还留了一手不跟自己说,这下可坐蜡了。
“唉……”太子长长一叹,叹息声中蕴含着浓浓的失望。他盯着殿顶的藻井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了本宫都不只千日了。”
“是……”吕氏便抽泣起来,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害怕。“能跟殿下举案齐眉、琴瑟相和,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分。”
“本宫也念着从前呢。”太子叹口气,目光扫过殿内道:“这里到处都是跟你的回忆。”
“太子爷……”吕氏嘤咛一声,又想顺杆儿往上扑。
“所以本宫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却听太子声音转冷道:“你若不珍惜,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说吧。”太子说着,从身后佛龛前拿起一根线香,借着烛火点着了。
然后他把那根香插在桌上,淡淡道“你有一炷香的时间。”
“太子爷,妾身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吕氏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挺招人可怜的。
但她好像很明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道理。就是一味叫屈,说自己是无辜的。
“娘娘待我如亲姐妹一般,我宁愿为她死十次百次,也不愿她受一点伤害。要是妾身早知道她有难产的风险,一准早就禀报太子爷了……”要么就是说,自己跟太子妃有多么多么好。
“你真怕她受伤害?”太子揶揄一笑道:“那为什么把从正一观求来的催生符掉包?换上你临摹的那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