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朱元璋宣布了任命邓愈为征西将军,沐英为征西副将军,秦王随军出征,率大军兵分三路,入川藏平定吐蕃!
国初的官僚体系,也许治国还很不在行,却是一部极其优秀的战争机器,朱老板只消下旨,胡丞相自会领导中书省,有条不紊完成战争准备工作,不用他操心。
而后,便是昏钞倒钞之议。
因为宝钞提举司隶属于中书省,朱老板便问胡惟庸的意见。
胡惟庸早就盯上倒钞收取的工墨费了,这非但是笔巨款,而且很容易搞成糊涂账,用来扩充中书省的小金库,再合适不过了。
但他不愿意正面得罪太子,便狡猾的先搬出太子的看法。明面上是尊重太子的意见,但实际上是想等着朱老板否决掉,然后顺水推舟提出工墨费……两全其美。
可他没想到的是,素来爱财如命的朱老板,居然同意了太子的建议……
“太子说得对。咱的大明宝钞,是用来给朝廷和百姓纾困的,不是用来盘剥百姓的。”朱元璋现学现卖道:
“宝钞也好,铜钱也罢,都是一样的流通手段,所以一贯铜钱过一百年,还是一千文;一贯宝钞过一百年,也必须是一千文才行!”
群臣闻言大喜过望,纷纷高呼‘皇上圣明!’‘太子仁德!’
这是真心实意的欢呼,不是虚与委蛇的赞歌!因为大臣们每月的俸禄,可是一半发米,一半发钞的。不想要宝钞都不行。
宝钞发行两年,开始出现昏烂。大家都在担心,朝廷要是拒收旧钞,或者像前朝那样,兑换收费怎么办?那样肯定会导致宝钞贬值的啊……
现在皇上这样表态,无疑给大伙儿吃了颗定心丸。宝钞能免费兑换,就不怕昏烂了,那大家收到宝钞也敢存起来,不必着急出去了。
太子却心里暗暗惭愧,要不是昨晚老六顶着打,给父皇把观念掰过来,这工墨费肯定是免不了的。
“皇上圣明。”胡惟庸也见风使舵,虽然心在滴血,却依然满脸笑容的表示同意。
“只是皇上,这样一来,印钞的费用就太高了……”不过争取点儿是一点,他又道:“是不是给宝钞局增加拨款?”
“印钞的事情,中书省不用管了。”朱元璋一摆手道:“自即日起,宝钞局改隶内廷,由内帑负担所有印钞费用。”
“……”胡惟庸不由瞳孔一缩,恨不得给自己俩大耳刮。这才过了一宿,皇上咋彻底转性了呢?
“是。”胡相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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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果然有言官再次提及陆仲和自杀一案……
“陛下,此案影响极为恶劣,不止苏州,整个江南都大为震动。士绅百姓对陆仲和之死极为愤慨,各界人士相约进京告状,官府虽竭力弹压,但只会激化百姓心中怨恨。
“况且楚王殿下尚未弱冠,就干出此等耸人听闻的恶行,皇上若不严加管教,日后还不知闯出什么……”
那叫张申的御史话没说完,朱元璋便夺下吴太监的拂尘朝他丢去,正中他的面庞。
拂尘一头是紫金的,张申闷哼一声,被砸得血流满面,错愕的抬头看向朱元璋。
才发现龙椅上的朱老板,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腰子色。
群臣虽然不明白朱老板为何发这么大火,但都深感震撼。
便听朱元璋当场怒喷道:“小子居然敢当场污蔑大明的亲王,眼里还有没有国法纲常?!”
“陛下,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啊……”那张申忙叫起了撞天屈。
“句句属实?你口口声声那陆仲和是楚王逼死的,楚王命令他自杀了吗?!”朱元璋粗声问道。
“虽然没有,但那是因为镇江腊八宴上,陆仲和惨遭楚王羞辱啊。”张申争辩道:“士可杀,不可辱,不是楚王令陆仲和尊严扫地,他好好的又怎会自寻短见呢?”
“你他娘的只有一只眼管用么?怎么只看见楚王羞辱陆仲和,却不说是陆仲和羞辱楚王在先?!”朱元璋怒道:“屁股都歪到姥姥家去了吧!”
“这……臣没听说陆仲和有羞辱楚王殿下的言行。”
“咱昨晚亲自审问过楚王了,他告诉咱,那陆仲和几次三番否认自己与海商有任何瓜葛。可当楚王命他写下保证书时,那陆仲和非但拒绝,居然还丢下笔,要自行离去!”朱元璋沉声道:
“如此嚣张狂悖之徒,眼里还有没有大明的亲王?还有没有朝廷的法纪纲常!
“如此不知上下尊卑之徒,楚王不对他施以惩戒,天家威严何存?谁还会把他这个亲王
放在眼里?!
“在元朝,胆敢这样跟亲王羞辱者,直接就五马分尸了,却没人敢说元朝的亲王残暴。楚王只不过威吓了他一番,没伤他一根汗毛,你们却在这里不依不饶,非要咱惩治他。”朱元璋说着,那森冷锐利的目光,扫过金台下的众臣。幽幽道:
“到底是咱提不动刀了,还是伱们飘了。居然以为咱爷们,比元朝的好欺负?!”
“臣不敢,臣错了,臣不该只听一面之词……”张申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噤若寒蝉,告罪不迭。
那些本来说好了附议的同僚,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