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刘基。
不错,就是那个与诸葛亮齐名,算无遗策的刘伯温。
他是智慧的代名词,据说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他!
但他现在很方。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叱咤风云了一辈子,最后居然混成了个教书匠。
虽然教书的地方是在紫禁城的大本堂,受教的学生皆乃大明的藩王。
可他喵的教这种冥顽不灵的瘪犊子,真用得着自己这种执文坛牛耳的大宗师吗?
同样很方的,还有站在他桌前的秦王朱樉。
这位皇次子已经十八岁,脸庞尚未被岁月磨去棱角,还保留着孩童般的纯洁眼神。
说人话就是,他的脸,方似狐主任;读书的本事,却还不如一只水猴子。
今日晨读之后,便按惯例检查背书。
虽然秦王殿下离开很久,但一直有先生跟随教授,功课从未间断,是以该背还得背。
“子,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可秦王殿下实在不是那块料,背完上句便忘了下句:
“譬如……譬如……譬譬……”他吭吭哧哧,卡在个‘譬’上怎么也接下不去。把个秦王殿下憋得方脸通红。
此时,大本堂中忽然‘噗’的一声,有人竟放了個响屁。
“哈哈哈!”一众皇子登时笑得东倒西歪。
“是‘譬如平地’,不如‘屁如惊雷’啊,殿下!”刘基掩鼻怒斥道:“在大本堂读了七年书,你半本《论语》还没背过,简直是狗屁不通!”
“再给你一次机会,接着背!”
“是。”秦王殿下羞愧点点头,继续背诵道:“譬,譬如……”
‘噗’,结果又有人放了个屁。
堂中又是一阵哄笑。
而且这下大家都听声辨位,目光齐刷刷锁定了玉树临风的晋王殿下。
只见朱?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似乎在用强大的毅力忍耐着什么。
“譬,譬、譬……”就连迟钝的秦王也明白过来,故意大声道。
‘噗’,晋王果然第三次排气。
“哈哈哈哈!”这下皇子们彻底笑疯了,燕王更是乐得使劲拍桌子。
“安静安静!”刘基使劲拍着戒尺,怒不可遏道:“不准笑,也不准放屁!”
‘噗’,第四次……晋王终于顶不住了,起身朝先生草草一揖,掩面而逃。
出门前,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该死的老四。
“秦王也出去,背过了再进来。”刘基黑着脸,不想再看藏狐一眼。“下一个。”
老二乖乖出去,朱棣便拿着书上前,施了一礼。
刘基冷冷打量一眼燕王殿下。他已经猜到,刚才晋王八成是被燕王整蛊了。
“先生,该从第三行背了。”朱棣提醒一句,便要开始背。
“从这一页开始背。”刘基却随手往前翻了几十页。
“啊,这谁背的过?”朱棣登时傻眼了,他都是临时抱佛脚,应付完检查就忘掉,从来不往脑子记的。
“温故知新的道理都不懂吗?出去!”刘基一指门外,把这个始作俑者也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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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正站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背书,却见燕王也出来了。
“四,四弟,你咋也出来了?”
“怕二哥孤单,陪你呀。”朱棣嘿嘿笑道。
“好,好兄弟。”秦王登时把书本抛到九霄云外,激动的问道:“刚,刚才,老三是不是吃了大,大哥给的点心……”
“是我拿来的,跟大哥没关系。”朱棣笑道。
“啊?你,你不是说?”
“我说‘大哥人虽没来,却给你们带来了点心’。”朱棣一摊手,理所当然道:“大哥人都没来,怎么给你们带点心?肯定是我带的呀?”
“啊,哦……”朱樉听糊涂了,只好装着明白人似的笑道:“你好坏,不过俺喜欢!”
他这几个月在外头,隔三差五让老三耍一场,这下终于有人替自己报仇了。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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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好学生吴王顺利的背完书,下一个该楚王了。
朱桢起身走到讲桌前,手里却没拿书。
“怎么,又没背书?”刘基一阵无语,这么聪明的个孩子,怎么就不肯好好念书呢?
看在叆叇镜的份上,他有心放水,可已经把老二老四撵出去了,一碗水总得端平。
“背是背了,可俺想给两个哥哥说几句公道话。”朱桢仰着小脸,认真的跟刘基对视道:
“俺俩哥哥老是因为学习挨罚。可先生想过没有,你们教的,本就是些没用的东西!”
“住口,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刘基却断然道:“更不能这样说你兄弟!”
“俺,俺不是那个意思……”楚王殿下登时语塞,俺是要批判‘之乎者也’、‘子曰诗云’啊!
可他斗嘴皮子,哪能斗得过刘伯温,被劈头盖脸狠狠教训了一顿。堂堂皇帝的儿子,竟然觉得圣贤书无用,传出去这还了得?
训完后,刘先生第三次指向门口道:“出去罚站!”
朱桢郁闷的作了个揖。
起身时,两人脑袋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