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豫升给陈信喂了一点水,让他缓上了几口气,住持在旁是哭得不能自已,虽说这庙小香火凄零,可是好歹给了他们这群人一个归宿,如今眼见着就被高晋这帮人给烧了,他实在后悔自己的引狼入室。
柳豫升让陈信靠在树上歇息,望着李兮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高晋一回来就是满身的血,还把所有人都给绑了起来,烧了整座寺庙。
高晋准备杀樵夫灭口,被我给拦了下来,我以为他只会立马逃走,没想到他是回来放火的。
这么说申崇不是申崇?
李兮若点了点头:那人只是李头村的一个秀才,是高晋拿他来假冒的。
柳豫升不禁暗自咂舌,难怪那高晋敢放火烧寺庙,原来更大的买卖都做了。刚才他和陈信看着申崇想走,直接抓住申崇进了屋子里面,等到反应过来时,火已经在开始蔓延,高晋也突然出现,将他们绑了起开。
李兮若环视周围一圈,问着道:傅宛莺呢?
柳豫升冷哼:别提了,那女人贪生怕死,眼看着我们要葬身火海,就主动跟着高晋走了。你知道她长得漂亮,高晋自然不会拒绝。
李兮若蹙了蹙眉,傅宛莺不是蠢人,应该知道高晋和当初的傅祯一样,是一艘支离破碎的帆船,沉入海底是迟早的事,怎么会跟着他走?
柳豫升看着往日端庄的僧人,如今都疲累的坐在地上,他们的细软金银也都葬身火海,顿时有了些无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开始有些懊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让陈信停下,差点送他们丧命。
我已经让樵夫报了官,官府的人应该马上就会到。
陈信喝了些水,总算有了气力,支撑着身体对着李兮若道:李兄。
李兮若走了过去,看着他道:身上有伤到的地方吗?
陈信摇了摇头:你呢,我好像记得,你帮我挡了一下。
没什么,我也没受伤。
柳豫升在后面突然惊叫:你背后怎么
陈信着急地半转了李兮若的身体,见着她的衣服上已经烧焦了一块,细看之下,竟然是衣料被烧着粘到了肌肤之上。他被气得直咳了几声,对着李兮若责怪道:这么重的伤,也叫没什么吗?
李兮若也感受不到什么痛楚,自然也不知道伤有多严重。
陈信让柳豫升打了一些水来,顺着李兮若破碎的衣料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她本该光洁的肌肤,现在上面盘横的是一块烧灼的黑迹。
陈信撕下自己的里衬沾了水擦拭了一会儿,摘了一些马蓝叶揉碎,对着李兮若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疼。
李兮若没有作声,陈信小心翼翼地撕下了李兮若伤口上紧紧粘黏的衣料,柳豫升见着李兮若倒是面无表情,可是陈信怎么就一脸一副在蚀骨刮肉的神情,末了还轻吹了几下,柳豫升没眼看了,咳了几下让陈信知道旁边还站着人呢。
陈信将草药敷了上去:这有暂时的止血消炎的功效,等我们去了城里,我就去给你找大夫。
李兮若转过身:我们得先找到高晋杨仁,不能让他们这一群穷凶极恶之徒跑了。
陈信又将她转过来背对着自己:这是官府的事。
官兵不多时就赶来了,但是寒山寺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索性没有人丧命其中。
为首的衙差道:申大人呢?
柳豫升见着这人一来,不慰问他们这些刚刚死里逃生的百姓,却什么申崇,不由嘲讽道:假的申崇不知去向,真的申崇不知死活。
你们,怎么能让贼人跑了,知县大人已经禀报了顺天府尹,上面很快就会派人下来,说不定申大人也会跟来。
李兮若站了起身,陈信见着她后背裸露,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
李兮若无暇顾及自己,对着陈信道:若是我们能帮申肃找到他儿子,他岂不是会高看你一眼。
而且历来的翰林学士,是策题人,也是评卷之人,如今他若亲自来,只要陈信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状元之路就是稳如泰山。
陈信自然也知道,可是他看着李兮若被烧伤了还如此为他着想,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李兮若向四周看去,见着一条路上有着傅宛莺所着衣物的丝线,她往前走了走,又有一团丝线在那,她瞬间明白了傅宛莺的用意,对着柳豫升道:傅姑娘并不是为求生路放弃了我们,而是暗地里给我们留了线索。
众人寻着丝线一路走到了一条山道上,衙差敏锐道:这怎么像是山匪头子的窝?
柳豫升赶紧斥责:你还好意思说,今早那些山匪还来砍了我们的马,你们吃着官家饭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不剿了这土匪窝子。
衙差别过头不甘道:我倒也想,可是就我们这点兵力怎么剿?
陈信看着他道:这里离京城的官道并不远,土匪在这里对于京城的治安也是一大威胁,知县难道没有上奏朝廷,派兵剿匪吗?
衙差摇了摇头:奏倒是奏了,可是这山匪精明的很,达官贵人他不抢,专抢一些商户的钱,上头那些人见着于他们无害,当然就不会管了。
柳豫升听着衙差的抱怨,倒是有了几分平民百姓被腐a败的官吏压迫的共同悲戚感,与衙差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