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将军决断。若是需采用军事手段解决,也是由二位将军全权指挥。”
许克听到这里,才意识到这支舰队当中恐怕有相当一部分人员是来自于福建明军,只是因为跨省行动不便,极有可能是扮作了海汉民团参与此次行动,甚至连指挥权都交给了海汉将领。许心素对于此事的决心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许克此时也明白过来,许氏一族并不是以官方身份参与此事,许心素、许裕拙的出发点就是为家族谋求利益比如说在杭州湾之外获得一个长久稳定的贸易据点,并以此为根基继续向北拓展海上商路。当然了,这出戏唱主角的是海汉人,许氏在这中间扮演的仅仅只是一个辅助角色。至于说再此过程中可能会跟本地明军发生冲突,想来许心素已经对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惜开战也要尝试拿下目标。
想明白了这中间的利益瓜葛,许克只能是在心中默默地叹息,家主依然是几年前送他来浙江的那个家主,所有的决策都是为了谋求利益。哪怕许心素现在已经贵为福建总兵,但私底下依然没有将自己作为大明皇帝的家臣看待,海汉人给的好处更多,那就算帮着海汉人对付大明自己的军队也照做不误。
许克倒也说不上有多失望,只是感觉今后自己即便是回到福建进入官场,恐怕前途也会很有限,毕竟目前在官场上爬得最高的许心素,看样子已经是不打算再谋求更高的职位了。然而眼下这个表现的机会他还得好好争取,因为事后向许心素汇报行动经过,多半都是由许裕拙来完成,而自己的所有表现,俱被许裕拙看在眼中,到时候能有多大的功劳,可能就是对方一两句话的事情了。
许克想清之后立刻转换态度,开始为海汉的打算出谋划策:“以在下之见,若要控制石浦港,当先封住其东路几条出入水道。只要那石浦所城通往外界的通道被切断,短暂几日封锁消息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钱天敦微笑道:“麻烦许老板在这地图上给我们指出来。”
许克依言在摊开的地图上指点道:“各位请看,这石浦所城座落在石浦港东端的港湾中,东边有上中下三条水道通往东海,西边则是连接石浦港深处。这东边的三条水道都是极其狭窄,若能同时封堵,管教一条舢板都出不了石浦港”
这许克先前还说石浦港难以彻底封堵,转眼间就改了口,钱天敦何尝不知这家伙的心态起了变化。不过要是没有他这样熟悉本地地形海况的人出主意,联军还真是拿着石浦港有点无从下手。这些地形虽然能从地图上看得清楚,但具体到当地的海水流动方向、暗礁石滩分布、附近驻军状况,联军对于这些方面所掌握的情报极少,并不足以保证行动能够顺利实施。
有了许克的指点,石迪文三下五除二就制定了一个粗略的方案,不太确定的就是最后控制石浦所城需要花费多少工夫。当然了,这在钱天敦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消堵住了出路,不让驻军向北边象山、宁波府报警就行了。
“许老板这两天就暂时先别回象山了,由许将军派人过去将你家眷接出来如何?”钱天敦耐心地听许克说完之后才开口询问道。
许裕拙也道:“把家人先接出来,也免得你有后顾之忧。你放心,接出来之后就直接送他们南下回福建,那边自有专人接待安置。待这边的事情办好,我便派船送你南下与家人团聚。”
许克在象山县的家里有一妻两妾,一儿一女,加上服侍家人的管家、忠仆,总共也不到十人。其余还有些长工下人,倒也不需带走了。他只是有点可惜象山县的庄园,就这么丢了有些可惜。
许裕拙仿佛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着安慰道:“老弟的家产也无需担心,等下你签一份转卖契书,将庄园田产都卖给我安排的人,银子便按照当今宁波府的市价再加三成便是。回头我就拿海汉银行的银票给你,在福建各处海港都可兑换现银。”
许克客气道:“这置产的银子也都是族中所出,不应由在下独得,更是无需加价。”
“这些银子早就作为开支记入公账了,你也不用客气,这本就是你在浙江潜伏多年应得的奖励之一。”许裕拙这倒是大实话,许氏一族经营的产业如此之多,又岂会在意宁波乡下的一处庄园这千八百两银子的支出。再说除了这银子之外,许心素甚至已经给许克这样即将返回福建老家的许氏子弟准备好了官位,相比之下许克在福建购置的地产反倒是没那么要紧。
这副兄弟谦恭的场景倒是十分和谐,钱天敦和石迪文也很识相地没有插话,等这堂兄弟演完这出戏。然后几人又一起仔细修正石迪文定下的行动方案,并对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准备了几种应对预案。待这些事务全部弄完,已经到了晚饭时分。
这渔山列岛虽然孤悬于东海之中,人烟罕至,但其位置正好处在南北洋流交汇带,海产却十分丰富,在后世被誉为“亚洲第一钓场”。钱天敦让炊事班开小灶弄了一顿海鲜宴席,以此款待许克。饶是许克自己就是从事捕鱼业的行家里手,也没吃到过这么新奇丰富的口味。
许裕拙在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