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桓老郡公抵达雁门郡,前来给萧老国公祝寿的人全都到齐了。
在三夫人聂氏的带领下,萧家的几位姑奶奶和少夫人们各司其职,提前好几日就把寿辰一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侯府中处处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
萧老国公并没有因为寿辰的缘故放松对孩子们的要求,依旧一大早就督促他们练习拳法和箭术。
曾孙曾外孙们的到来,让队伍扩大了近一倍,足足练了近两个时辰才基本结束。
年纪最大的萧瑞带着弟弟们去吃饭休息,萧老国公换过衣裳后跟随石柯去了桓老郡公处。
同是戎马一生,两位老人家的生活方式却是截然相反。
一个除了练兵就没有什么喜好,另一个却是除了练兵么都喜欢。
距离房门还有十几步,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勾起了萧老国公的馋虫。
他快步走了进去,就见桓老郡公正解下腰间的围裙递给下人。
“早就听小九说谨夙兄厨艺了得,今日总算是等来了好口福!”他哈哈笑着走到了圆桌旁。
桓老郡公抬了抬手:“究竟是不是好口福,元铎兄尝过才知晓。”
两人相对而坐,石柯立刻上前给他们斟酒。
萧老国公道:“大石一起坐下尝一尝谨夙兄的手艺。”
石柯忙道:“回老公爷,属下方才已经吃过了。”
桓老郡公笑道:“元铎兄莫要为难大石了,让他下去歇着吧。”
萧老国公睨了石柯一眼:“真是个没福气的,老夫让你一起用饭,怎的倒成了为难你了?”
石柯嘿嘿笑道:“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萧老国公是真的饿了,冲他挥挥手便拿起了筷子。
石柯躬身退了出去,桓老郡公执起酒壶将酒杯斟满。
“这是小五方才特地送过来的状元红,与今日的菜品正好相配。”
萧老国公尝了一口笋片,道:“谨夙兄在天水郡生活了几十年,口味依旧未曾改变,这几道南方菜口味十分地道。”
桓老郡公抿了一口酒,道:“乡音可改,口味却骗不了自己。
五十多年弹指一挥间,最想念的还是儿时常吃的菜肴。”
萧老国公道:“谨夙兄的厨艺这么好,该不会就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胃?”
桓老郡公又被逗笑了。
“就是打发打发时间而已,我可比不了元铎兄,如今还有精力教孩子们习武。”
萧老国公指着他道:“谨夙兄这话我可不敢当真,咱俩年岁差不多,看起来你至少年轻了十岁。
认真计较起来,我教孩子们习武才真的是打发时间,和你真是没法儿比。”
他这些话绝对是发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
身为大魏定国公府的嫡长公子,他就是别人眼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
可他面对的却从来不是安逸富贵,而是整个家族的前程,甚至是大魏西北边境的安稳。
少年时他就跟随父亲出征,五十多年来几乎一直都待在军营中,别说定国公府,连京城都没有回过几次。
空闲倒也不是没有,但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能用练兵来打发时间。
尤其是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之后,练兵更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如今他已是古稀老人,兵权也彻底交给了小五,除了教教孩子们打拳练箭,还能做些什么?
总不能真的做个混吃等死的老头子吧?!
反观桓谨夙,不仅精通琴棋书画,甚至连做饭缝衣都难不住他。
这样的人即使再老,时间也只有不够用的,又何须“打发”?
桓老郡公笑道:“我是真比不上元铎兄有耐心。这辈子教过阿郁和小九,其他的孩子真是没法儿教。”
听他把最心爱的小孙女抬得这么高,萧老国公心中得意极了。
“谨夙兄,说起来还是我吃亏了。你不过就是指点了我家小九几手功夫,就把她算计到了你们家。
我连青鸾枪都给了阿郁,却是什么都没捞着啊!”
“这么说来,元铎兄的确是有些吃亏啊,要不……”
桓老郡公捋了捋长须,想了一会儿才笑道:“要不等将来小九有了闺女,把她赔给元铎兄做曾孙媳妇?”
萧老国公恍然道:“把老夫的曾外孙女赔给老夫做曾孙媳妇,谨夙兄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他不上当,桓老郡公只能双手合十道:“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不就在这儿给元铎兄赔个不是?
萧老国公道:“你要真有诚意,就把阿际家的娇娇给我家做媳妇!”
“这……”桓老郡公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是娇娇的曾祖父,为她定下亲事自然是可以的,就算是阿际和晓寒也不敢反对。
况且萧家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元铎兄的曾孙辈也全都是出众的少年郎,与娇娇极为相配。
可他一向都非常尊重孩子们自己的选择,怎好擅自做主?
萧老国公故意重重哼了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就是想让孩子们觉得你是个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