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公子心道,城主的话果然不错,这庐江王的确是钻进钱眼里了。
就凭卢长老的那点家底,还真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他抚了抚衣袖,正色道:“承蒙王爷看得起,栗某可否冒昧地问一句,在您看来我家城主的面子能值多少钱?”
庐江王微微一愣,随即拊掌大笑道:“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不似本王府里那些官员和幕僚,一个个木讷呆板……”
“栗某并没有开玩笑。”栗公子打断了他的话。
庐江王的笑声戛然而止,心里直犯嘀咕。
莫非那谭氏母子身上带着什么秘密,还是说他们是什么隐藏了身份的紧要人物?
如果真是这样,就必须得重新估算一下他们母子的价值了。
他挑了挑眉:“为了那草芥一般的谭氏母子,上官城主果真是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么?”
栗公子道:“草芥若是有用,贵些也无妨。”
庐江王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既然上官城主如此干脆,本王也不好拖拉。
公子只要肯出这个数,人你立刻带走。”
“两万?”栗公子不动声色道。
庐江王嗤笑了一声,顺手端起了茶盏。
这就要撵人了?
栗公子也把茶盏端起来轻啜了一口,温声道:“二十万银子换两个人,价钱也算合理。”
庐江王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竖起眉毛道:“你该不会是专门来消遣本王的吧?!”
栗公子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张类似银票的纸张递了过去。
庐江王的火气立时就散了。
他就说嘛,一个小小的弱水城主,送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到大魏藩王的头上!
伸手接过那银票打开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哪里是什么银票,简直就是催命符!
庐江王将那张纸往桌案上一拍:“你这是什么意思?”
栗公子笑道:“栗某没有任何冒犯王爷的意思,只是想请您估一估价,这张纸究竟值不值二十万两银子。”
“你这是在要挟本王?”
“不敢,弱水城从不与人结仇。只要王爷肯放了谭氏母子,生意上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庐江王气得肝疼。
弱水城的确有钱,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可说到底那也只是个弹丸之地,物产十分匮乏。
最拿得出手的货物就是武器,引得各国争相采购。
因为数量十分有限,许多时候出高价都未必能拿到货。
可他又不打算谋反,就想安安稳稳做个富贵王爷,买那么多武器作死么?
他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恨声道:“本王就交了上官城主这个朋友,但也请他记住一句话,某些手段用一次就够了!”
栗公子站起身抱了抱拳:“栗某替我家城主谢过王爷。”
庐江王扬声唤来一名随从:“去把谭氏母子和那姓卢的带来交给栗公子。”
“这……”随从看了栗公子一眼。
王爷之前恨不能把姓谭的活剐了,不管那位卢老爷如何恳求都无济于事,最后连他自己都被关进了地牢。
卢长老和这位栗公子登门数次,王爷一直都不肯松口。
今日态度突然转变,究竟是赚了多少银子啊……
“还愣着做甚?!”庐江王大声呵斥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随从赶紧应道。
栗公子抱拳施礼:“栗某这便告辞了,多谢王爷。”
庐江王不耐烦地摆摆手。
栗公子跟在那随从身后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王府地牢,很快卢大老爷和谭氏母子就被放了出来。
“栗公子,怎的是你?”卢大老爷一把拉住了栗公子的胳膊。
栗公子轻轻拂开他的手,快速打量了谭氏母子一眼后,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卢大老爷尴尬极了。
他养尊处优几十年,多少都有些洁癖。
此次被关押在王府地牢长达一个多月,别说沐浴更衣,就连脸和手都没有洗过一次。
难怪会遭栗卢生嫌弃,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臭气脸他自己都要吐了。
与他相比,谭氏母子被关押了近三个月,更是脏得无法形容。
栗公子将三人带出王府,命人去车马行另外雇了一辆马车。
雇来的马车空间有限,三个又臭又脏的人挤在一起,那滋味可想而知。
卢大老爷憋着气小声道:“二位,栗卢生是上官城主的心腹,若是随他回到弱水城,后果你们想过么?”
谭氏年过半百,几个月不洗头,花白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头皮上,加之又沾染了许多灰土,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一张脸上也满是脏污,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听了卢大老爷的话,她的喉咙里发出桀桀的笑声。
“你这是在害怕么?”
“说得好像你不怕一样!”
“淳于澜又不在弱水城,老身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老子怕,我卢家一大家子人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