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压低声音道:“你可知晓元文帝?”
卫从云目光闪了闪,一股厌烦之气从心底升腾起来。
身为人子,他做不出不管生身父母的事情。
但他自小便欣赏光明磊落,最是反感阴谋诡计。
既然要替舅舅舅母报仇,那便想办法取了襄逆的脑袋,冒再大的风险他都没有二话。
可父王张口就提元文帝,分明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了。
他压着火气道:“他是儿子的外祖父,自然是听说过的。”
永王神秘兮兮道:“那你可曾见过你娘的一块玉佩?”
“父王说的可是一块通体翠绿,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图案的玉佩?”
“正是,那玉佩便是你娘出生的时候元文帝赏赐的。”
“你该不会是想说,清德帝手中也有同样的玉佩,如今落在了姬凤濯手中?”
“我儿果真……”永王再次夸赞。
卫从云真是受不了了,打断他的话道:“余下的话我也替您说了吧,那些奇怪的图案是一幅藏宝图。
只要能够得到姬凤濯的那一块,与娘的凑在一起,咱们就能够得到一笔巨额的宝藏。
然后您就可以用这些宝藏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实现您所有的野心和抱负。”
卫从云分明是在讽刺,永王听了却异常舒服。
他挑着大拇指笑道:“我儿实在是太聪明,为父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卫从云真是服了,这脸皮可真是厚!
“父王过奖,这样的情节那些戏本子里都快写烂了,儿子就是随口瞎猜的。”
永王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戏本子里有没有写,两个人的玉佩凑在一起并不足以得到那宝藏,还需要第三块?”
卫从云暗惊,难不成那第三块玉佩还在元文帝那里,成了他的随葬品?
如果真是如此,那父王岂不是打算去挖坟掘墓?!
而且那是他外祖父的坟墓,父王这么做不觉得太卑鄙了么?
永王拍拍他的肩膀:“儿啊,你以为襄逆那老东西冒这么大的风险离开皇宫,真的只是为了祭拜他老娘?
眼下锦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看着他的江山就要保不住了。
想要平定内乱,就需要一大笔银钱,襄逆虽然是病急乱投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获得大笔银钱的捷径。”
卫从云眼睛眯了眯:“父王,你打算掘外祖父的坟这件事,没有告诉娘把?”
“这当然不能告诉她。她是元文帝最疼爱的女儿,若是知晓这件事还不得与为父翻脸!”
“娘知晓玉佩里蕴藏的秘密么?”
永王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了,这些年她之所以如此珍视那玉佩,就是为了纪念元文帝。”
“那姬凤濯呢?”
“他是清德帝唯一的儿子,又曾经是锦国太子,自然是知道的。”
卫从云握了握拳。
因为娘和姬凤濯不和,这些年没少在他面前说姬凤濯的坏话。
大约是听得多了,他对姬凤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
今日听了父王的话?他倒是对这个表兄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要想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姬凤濯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就意味着他需要数不清的银钱。
可他明知其中一块玉佩就在祖父坟里,却并没有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打出了一片天地。
“父王,即便您真得到了外祖父手中的玉佩?姬凤濯手里的那一块您打算怎么办?”
“儿啊,你还是太单纯了?总把别人往好处想。
挖自家祖父坟墓的事情姬凤濯当然做不出。
可要是有人将那玉佩取出来?愿意与他合作的话,你觉得他会拒绝么?
西南八郡土地贫瘠人丁稀少?如今他手里的军队足有几十万?恐怕连饭都吃不饱!
到时咱们手中有两块玉佩?而他只有一块,这般占尽便宜的事情,你觉得他有可能拒绝么?”
永王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儿子,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愿意听的话。
卫从云的脑子有些乱。
姬凤濯会拒绝么?
他是真不知道。
执着于皇位的人?谁能说得清楚他们的底线在哪里。
永王趁机又劝道:“你一定要把姬胤渚盯牢了,他毕竟是襄逆非常疼爱的孙子?消息比咱们灵通,行事也要方便许多。
届时只要襄逆顺利取到玉佩,咱们就连他的老命和玉佩一并要了。”
卫从云心里还是不舒服。
虽然他没有见过元文帝,但那毕竟是他的嫡亲外祖父。
明知自己外祖父的坟墓要被人挖掘?不仅不出手制止,还在旁边等着抢夺随葬品,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好了好了!”永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休要学那些个婆婆妈妈的妇人。
等咱们得了那宝藏,把属于咱们的东西拿回来,你外祖父的在天之灵只会感到欣慰,绝不会责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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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桓家兄弟也没有闲着。
桓郁亲自替桓际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