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心里很清楚。
曹节夫妇的确不敢得罪父亲,但他们本身也没打算拒绝这桩亲事。
萧家人再厌恶辛素,再不喜欢萧婵,也无法改变她们的身份。
皇后娘娘和萧国公的亲妹妹,萧老国公的亲孙女,是多少人家梦寐以求的媳妇人选。
曹节和曹夫人一向最擅钻营,有机会与萧家结为姻亲,又岂会不愿意?
只是曹锟这厮居然选择逃婚,倒是让她觉得从前小看他了。
萧姵不由得认真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
曹锟被她看得又羞又恼。
“萧姵,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家那位十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姵好奇之心顿起。
萧婵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当然是有数的。
但听这厮话里话外的意思,萧婵似乎对他做了什么事儿。
那么……
萧婵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把一个身高马大武艺高强的男子逼到逃婚的份儿上?
她和曹锟也是老熟人了,既结过梁子也做过同僚,开几句玩笑也无甚大碍。
“曹锟,我家十妹娇小玲珑貌美如花,也不比尹姑娘差吧?
怎的到了你这里,居然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一般?”
曹锟气鼓鼓道:“这话你自己信么?再说了,尹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我心里都清楚。
我承认自己那个时候为了与你争斗,是有些意气用事。
但那尹姑娘除了身份低一些,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而你家那位十妹,真不是我喜欢背地里坏人名声,她哪里有半点高门贵女的样子?
在令尊大人暗示家父去提亲之前,她自己就按捺不住了。
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是不能接受通过联姻换取好前程,但我不愿意娶不自重的女子为妻。
所以我就趁家里人不备从府里逃了出来。”
萧姵挑了挑大拇指:“有志气!”
曹锟夸张地搓了搓手臂:“这话听着怎的这么瘆人呢?”
因为事关萧家人,不论是花晓寒还是晴照映水都非常感兴趣。
晴照映水碍于身份不好催促,花晓寒却道:“曹少将军,那你又是怎么遇见我哥的?”
曹锟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这事儿说来话就长了……家父见我不愿意答应这桩亲事,就命人十二个时辰都盯着我。
躲过那些人的监视倒不难,问题是我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子,离家之后该如何生存?
但事情越来越紧急,我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趁夜从府里逃了出来。
离京一个月后,我身上的银子就花光了,稍微值点钱的物件儿也全都变卖了。
天气越来越冷,我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就打算学人家去劫道……”
除了花轻寒,屋子里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曹锟的脑子还正常么?
年轻力壮的男子,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吃,他居然选择去劫道?!
曹锟拍了拍大腿:“哎呀,你们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那时我都快饿疯了,就想着赶紧弄点钱,谁还顾得上想那么多。”
萧姵咽了咽口水:“你和轻寒哥该不会就是这么遇见的吧?”
曹锟看了花轻寒一眼:“这事儿还是让轻寒兄来说吧。”
花轻寒道:“因为各处郡府县城,甚至是小镇都张贴着海捕文书,我只能挑选偏僻的小道行走。
渴了就喝些山泉水,饿了就寻些山果充饥。
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山果也寻不到了,只能冒险去农户家中买些吃食。
大部分的农户都非常淳朴,只收取很少的银钱,甚至还有不要钱的。
可也有一小部分农户十分奸诈,甚至连心都是黑的。
幸而我一直有所防备,在麒麟卫中多少也学了些拳法,这才化险为夷。
没想到后来竟会遇见去非兄。
那时我们俩皆是形容狼狈,一时间谁都没有认出对方。
直到去非兄把我的荷包抢了,我才发现了端倪。”
十二只眼睛化作十二把利刃,一起射向曹锟。
曹锟赶紧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轻寒兄道破我身份之后,我立刻就把荷包还给他了。”
花轻寒道:“多亏遇见了去非兄,否则我也不会往弱水城这边来,也不可能从土匪们的刀下逃脱。”
萧姵道:“这么说来,那弩箭是曹锟射的了?”
花轻寒道:“那是自然,凭我的箭法,怎可每一箭都如此精准。
与土匪遭遇的那一日,去非兄冒着大雪与之缠斗,以至于受了风寒高热不止。
如果今日晴照和映水没有找到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花晓寒站起身行了个礼:“多谢曹少将军,若非遇见你,我哥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险。”
曹锟无奈道:“你们兄妹果真是一母同胞,连说话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
大家既是共患难的兄弟,还说这些做甚。”
萧姵笑道:“如今大家算是彻底脱困了,轻寒哥自是要留在弱水城,去非兄是怎么打算的?”
听她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