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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濯的话被堵了回去,桓岩却不想放过他。
“方才本公的话只说了一半,当初你长姐对我们二人的婚事是犹豫过的。
那时我并不知晓她的身世,对其中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看来,这个原因其实就在你的身上。”
姬凤濯道:“长姐的脾性与母后几乎一模一样。
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拖累,尤其不愿意让心爱的人为难。”
桓岩只觉自己心上的伤痕又裂开了,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凤滢……不,应该是凤潆。
她实在是太傻了。
为心爱的女子遮风挡雨甚至赴汤蹈火,本就是天经地义。
如果做不到这些,他岂非成了那些贪图美色,只求一时新鲜的负心汉?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考虑,可她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知晓事情真相后会怎么选择。
姬凤濯极擅察言观色。
见桓岩面露悲戚,他趁机劝道:“长姐对婚事犹豫,足见她对姐夫一片真心……”
桓岩冷声道:“凤潆待本公如何,不需旁人提醒。”
姬凤濯抬了抬手,示意他借着说。
桓岩把悲痛强行压下,继续道:“就在本公以为婚事无望时,凤潆的态度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姬太子可否如实相告,当时你与凤潆究竟做了怎样的约定,或者说她究竟给了你怎样的允诺?”
事情的始末,桓老郡公已经同桓岩说得清清楚楚。
他之所以再一次询问姬凤濯,其实还是想听一听这人嘴里究竟有没有一句实话,另外也想打探一下他此行的目的。
天目泪和伊人笑皆是不传之秘,其隐秘程度丝毫不亚于姬凤潆的身世。
姬凤濯也拿不准,当年长姐究竟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对桓老郡公和盘托出。
但他此行的目的是想拉拢姐夫和外甥,而非欺骗和利用。
要想得到别人的信任,首先自己就不能说假话,至少不能太假。
“姐夫,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他从楚家当年得到天目泪一事说起,一直说到与姬凤潆的约定。
“……长姐同意将天目泪的解药给我,只要求我这辈子都不打桓家的主意,并且放弃向魏国求援的想法。”
“呵呵……”桓岩冷笑道:“姬太子似乎没有做到啊?”
“长姐允诺的解药并没有到我手里,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算食言。”姬凤濯回答得理直气壮。
桓岩讥讽道:“凤潆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既然答应给你解药,她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你明知那伊人笑十八年才结一次果,而我与凤潆成婚时果实尚未成熟,根本不可能有解药,还一直来催个什么?
若非你们苦苦相逼,凤潆何至于满腹心事,以至于……”
“我没有!”姬凤濯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桓岩目光微凝,拳头捏得死紧。
姬凤濯懊悔不已。
这种时候他和桓岩计较个啥?
万一对方翻了脸,接下来的话还怎么说?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瞬间变得十分和缓。
“姐夫,您误会小弟了。长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即便与她的想法有些不合,我也不可能做出那般卑鄙无耻的事。”
桓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照你的意思说,逼迫凤潆的另有其人?”
姬凤濯抿抿嘴。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伊人笑的果实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经成熟。
也就是说,解药已经制成,而且一定在外甥的手里。
相比于十八年前,解药对他而言不再是迫在眉睫,却依旧重要。
不管是得到解药还是另外一个目的,他要找的人都是桓郁,而非桓岩。
如果把什么话都对桓岩说了,他能不能见到桓郁都两说。
“姬太子这是看不起本公?”桓岩嗤笑。
“岂敢,岂敢……”姬凤濯忙解释道:“小弟岂敢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如今郁儿也长大了,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有些事情咱们应该与他一起商议……”
桓岩沉声道:“以姬太子如今的势力,虽不足以立刻夺回皇位,也勉强能与锦国皇帝相抗衡。
他已经年老体衰,你却是风华正茂,就是熬也能把他熬死。
况且他膝下的诸位皇子也是勾心斗角,江山并不稳固。
只要你依照这些年的做法,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报仇雪恨夺回江山都是指日可待。
有没有郁儿帮忙,能不能得到大魏相助,真的那么重要,那么迫切么?”
姬凤濯暗惊。
他本以为长姐的身份隐瞒了近二十年,桓岩又一直忙于军务,对锦国的局势应该不甚了解。
没想到他知道的还不少……
桓岩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既然姬太子有所顾虑,那本公也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了,告辞!”
“姐夫——”姬凤濯唤了一声。
“姬太子大可放心,你毕竟是凤潆唯一的弟弟。就算看在她的面上,本公也不会阻止郁儿与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