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鹔鹴园,萧姵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院子里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脚步虽然都刻意放轻了,听在她耳中却依旧清晰。
她把眼睛撕开一条缝,就见晴照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你这是干嘛呢,搞得跟做贼似的。”萧姵懒洋洋问道。
晴照笑着走到她身边:“奴婢进来拿点东西,以为您睡着了就没敢弄出声响。”
“嫁妆都整理好了?”
“那么多的嫁妆,没有几个月怎么可能整理好。不过绮南姐姐已经让人把所有的箱笼都送进库房了。
您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奴婢这就去找。”
“我就是随便问问,桓二哥呢?”
“姑爷在书房,说是有些信件要处理。”
“齐嬷嬷有没有什么异常?”萧姵想了想又问。
“从荣熙堂回来后,奴婢见她和贝妈妈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比平日还高兴,郡主指的异常是……”
听她说齐嬷嬷一切都正常,萧姵暗暗挑了挑大拇指。
贝妈妈还是这么厉害,当年能拧断辛素的胳膊,如今能哄住精明的齐嬷嬷。
幸好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否则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好解决。
萧姵摆摆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去忙吧,我再躺躺。”
“是。”晴照应了一声,嘴角却翘了翘。
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就是随便说说……
成亲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太大了,这才一日,郡主说话都不似从前那般干脆了。
晴照出去后,萧姵越发困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听外间传来了一阵说笑声。
“你还没有睡醒啊?”花晓寒推门走了进来。
见萧姵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她笑着坐下:“还是你会享福,我都快累死了。”
萧姵好奇道:“新婚第一日,竟有人敢支使你去做事?还是说你亲自动手整理嫁妆了?”
“谁有那份儿闲心取弄那些,我说的是这府里的女眷。
从祖父那里回来后,我本想好好补个觉,哪知大嫂竟带着几个妹妹来找咱们俩说话。
你又不在,我只能陪着她们聊了好半天。”
“咱们初来乍到人事不熟,她们主动登门与你亲近不是很好么?”萧姵开了个玩笑。
“好个鬼!”花晓寒嗤笑道:“淑雅妹妹挺不错,却又被其他那几个挤兑得插不上话。
二妹妹性情虽有些莽撞,勉强也算有些可取之处。
唯有大嫂和那白家表妹,一个说话阴阳怪气,一个装模作样扭扭捏捏,真是讨厌死了。”
萧姵翻了个身,笑道:“这样的人你从前见得还少么?只要她们别招惹到咱们头上,不理会也就是了。”
“谁想理她们……”花晓寒往前凑了凑:“我是想和你接着说早上没说完的那些话。”
萧姵咧咧嘴。
这小姑娘如今的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追着问洞房花烛夜的事儿?
花晓寒没有在意她的表情,苦着小脸道:“就是那洞房花烛夜的规矩,你倒是压得死死的,我却搞得一团糟。”
萧姵登时来了兴趣:“早上没来得及问清楚,你那迷迷糊糊的到底怎么回事儿,真的没有压上?”
“这种规矩又不是我一个人懂,怎好做得太直接?
昨晚闹过洞房后,我趁着阿际离开的间隙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等他回来后,我顺势就把他的衣裳压在了我的下面。
睡到半夜我有些不放心,就借着那龙凤花烛的光偷看了一眼,他的衣裳竟压在了我的上面。
当时我就气坏了,阿际果真也是被人教过的,而且还敢趁我睡着的时候把衣裳掉了个儿。
于是我就悄悄下了床,又把衣裳给恢复了原样,谁知今日一早起来,他的衣裳又到了上面!”
萧姵再也忍不住,笑得肠子都痛了。
世上怎的会有这么单纯可爱的姑娘?
不过是一句未经证实的传言,她居然当了真。
阿际也是有意思。
明明那么喜欢晓寒,在婚前就已经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了,偏还要与她开这样的玩笑。
花晓寒急眼了,握着小拳头在她胳膊上捶了好几下:“人家和你说心里话呢,你笑什么?”
萧姵好容易才止住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法儿补救了呀?”
花晓寒嘟着嘴道:“我才不管呢,以后遇到事情还是我说了算!”
萧姵又被逗笑了:“这就对了嘛,一个人会不会被欺负,和那衣裳被子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也往前凑了凑:“你一整晚都忙这事儿了,那洞房……”
花晓寒红着脸道:“我就说那王嬷嬷是白操心,阿际说我虽然已经及笄了,看起来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那事儿……等我满了十六岁再说……”
萧姵啧啧道:“没看出来嘛,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阿际,居然还懂得怜香惜玉。”
“你瞧他那样子像么?”花晓寒抿着嘴笑道:“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