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不谈婚论嫁的人,突然开口说自己心里已经有人了,把骆家老夫妇都给听懵了。
骆老夫人先回过神来,哪里肯信尉迟扬的话。
她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老身才不信你,除非你把那姑娘带来家里给我们瞧瞧。”
尉迟扬有些为难道:“伯母,她并非武威郡人氏,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了啊。”
他自幼丧父,母亲也基本没有管过他,可以说是骆家老夫妇把他抚养成人的。
骆老夫人嘴上说着不信,其实她很了解尉迟扬的人品,知晓他根本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她哪里还记得什么郡丞家的姑娘,脸上立时便露出了笑容:“老爷听见了么,阿扬终于要娶妻了!”
尉迟扬那高大的身躯抖动了一下。
心里有人什么时候竟等同于要娶妻了?
万一他和云汐县主的婚事不成,他该怎么向伯父伯母解释?
骆老将军捋着颌下花白的长须,大笑道:“好,好啊,阿扬可算是开窍了!”
骆老夫人把尉迟扬拉到身边坐下,温声道:“你这一年来差不多都待在军营里,就是几个月前去过一趟京城,那姑娘莫不是在京里认识的?”
尉迟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偷偷看了桓郁一眼,硬着头皮道:“是……就是京里的姑娘。”
骆老夫人真是又喜又忧。
京里的姑娘好是好,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安心在武威郡过日子。
阿扬是受过伤害的孩子,万一以后再遇到个他母亲那样的女人……
她本想让外孙帮忙,暗中打听一下那姑娘的人品。
毕竟外孙媳妇出自定国公府,在京城里就没有她们家办不了的事。
但转念一想,若她真这么做了,阿扬的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罢了,反正事情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她暂时不需要想那么多。
她笑了笑:“好吧,等啥时候有机会再见吧。”
一家人没有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
※※※※
桓郁和桓际在武威郡待了五日,尉迟扬亲自把两人送出了城门。
桓郁抱了抱拳:“小叔叔军务繁忙,就送到这里吧。”
尉迟扬笑道:“郡公推荐我做迎亲使,年后就得出发前往京城,到时候顺道来天水郡与你们喝酒。”
桓际道:“小叔叔索性年前就到天水郡来,咱们一起过年岂不热闹?”
“好吧,我尽量早些把军务处理好,咱们好好聚一聚。”
三人挥手告别,各自打马离去。
依旧是花费了四天的时间,兄弟二人回到了天水郡。
刚一进府,桓郁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桓际的反应也不慢,拧着眉问身边的小厮:“北墨,家里出什么事了?”
北墨忙道:“前晚咱们府里进了贼。”
“什么?!”桓际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他喜欢胡乱吹嘘,郡公府在天水郡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京城里的皇宫。
皇宫里进了贼,这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桓郁眼中划过一丝寒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郡公府建成至今,从来还没有哪个小蟊贼敢来骚扰。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为了天目泪的解药,还能是为了什么?
桓际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哥,这些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桓郁问桑璞:“咱们的院子里可曾丢了什么东西?”
桑璞大为叹服,忙道:“爷,那些贼的确是冲着咱们的院子来的。
只是他们才刚潜入就被护卫们发现了,并没有来得及作案。”
桓郁冷笑道:“可曾抓到活口?”
桑璞摇摇头:“刚一暴露行藏就全都咬舌自尽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仵作们仔细验过尸首,并未查出什么线索。”
桓际怒道:“哥,那些人分明就是冲着你那解药来的!”
桓郁点点头:“随他们去吧,反正那解药就只有一粒,即便他们有本事把郡公府拆了,也不可能找到第二粒。”
桓际当然知道他这些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那些人既然敢惹到郡公府头上,就休想全身而退。
他握了握拳,又问:“北墨,我娘和淑雅可曾受到惊吓?”
“未曾,只是白家的表少爷被吓得病了一场,现下还躺在床上呢。”北墨不屑地瘪了瘪嘴。
桓际冷声道:“你说的是白彦祯还是白彦礼?”
桓郁嗤笑:“这还用问,当然是咱们那位嫡亲的表弟。
只是没想到,咱们兄弟去了一趟武威郡,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居然还没有回家。”
桓际道:“他们兄妹俩自小就这样,哪次来咱们家不都要住上几个月。
管他的,反正咱们府里大得很,不想见的人完全可以不见。”
兄弟二人回房洗漱换衣,又一起去了桓老郡公的书房。
桓老郡公正在练字,只稍微抬头瞥了两人一眼。
“自己找地方坐,等老夫把这幅字写完。”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