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和桓郁跃下马背,快步登上了大船。
谢远笑眯眯地迎上前:“萧队长和桓队长早饭都用过了么?我这里备了不少的吃食,要不将就着用一点?”
萧姵笑道:“有劳你惦记,我们已经用过了。那些人昨晚还老实么?”
谢远道:“昨晚您走后,属下便让人送了些热饭热菜去底舱,其他人都挺老实,吃过东西后就睡了。
唯有那诸葛越,不吃不喝不说话,躺在那里跟只死猪一样。
碍于他的身份,属下也不好让人强行往他嘴里灌,只好随他去了。
萧姵冷哼一声:“爱吃不吃,难道爷还要担心他的死活?”
桓郁笑道:“卯时将至,小五哥差不多也该带着人来了,小九想不想去瞧瞧诸葛越?”
“鬼才去瞧他呢,就在这里吹吹河风脑子还清醒些。”
桓郁见她眼底有些微红,知晓是一宿未睡的缘故,便不再坚持。
大约又过了盏茶的工夫,萧炫带着一队人马到了。
同谢远见过礼,萧炫凑到萧姵耳边:“大半夜的往未婚夫家里跑,你可真有出息!”
萧姵把他推开:“你少在这里瞎说,我那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萧炫追问。
“你烦不烦啊!”萧姵懒得理会他,吩咐谢远去把诸葛越等人带上来。
萧炫笑着看了桓郁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诸葛越以及周宪等人都被带到了甲板上。
虽然已经去了绑绳,他们的行动却依旧不便。
尤其是诸葛越,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两条胳膊看起来像是木头雕的,完全无法动弹。
若非谢家的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架着他,他不知要摔多少个跟斗。
见到萧姵等人,他的怒火一下子又窜了起来。
只可惜他的手脚全都不听使唤,甚至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萧姵嗤笑道:“武都王还是省着些气力,从魏京到边境少说也得走半个月,你就是要死也死到离国那边去,可别赖在我大魏的土地上!”
不待诸葛越回嘴,他已经同桓郁等人一起下了船。
时间虽短,萧炫的准备却非常充分。
每一名护卫除了自己的坐骑,另外还带了一匹骏马,队伍的末尾还跟着一辆马车。
见此情形,周宪心中悬了一整晚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对萧姵等人行了个大礼:“郡主和几位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萧姵浅笑道:“周管事此行定要照顾好武都王,切莫让他有任何闪失。”
“这个自然,在下替王爷谢郡主关怀。”
萧炫见其他人都已经上了马,道:“时辰不早了,准备上路吧。”
周宪又拱了拱手,掀开车帘子上了马车。
经过彻夜狂欢,京城的早晨显得非常安静,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一行人催马快行,十分顺利地出了南城门。
萧姵叮嘱了护卫统领几句,与萧炫和桓郁等人目送着他们离开。
马车渐渐化作小黑点,萧炫调转马头道:“你们两个今日有什么安排?”
桓郁笑道:“昨晚没睡好,哪里还有那个精力,回府去补个觉才是最要紧的。”
萧姵却道:“大姐姐让我今日进宫一趟,想来是要与我交待及笄礼的事情。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有事儿明日再说。”
说罢她踢了踢马腹,黑色的宝马小跑着进了南城门。
“小九……”桓郁唤了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
萧炫在一旁哈哈笑道:“多情却被无情恼,我家小九这般不解风情,真是为难桓二弟了。”
桓郁无奈道:“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困,只是见小九眼底有些红,想让她回去好生休息。
毕竟后日的及笄礼她是主角,总得养足精神才好。”
萧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果真没有看错,桓二弟的确是最适合做小九夫婿的人。”
听他话中有话,桓郁偏过头笑道:“小五哥这些话,听着真是让人有些惶恐。”
萧炫笑得更大声了。
“不瞒桓二弟,你我初次见面那一日,我便有这样的打算。
只是小九那丫头根本不开窍,我们又是初相识,有些事情不便操之过急。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们二人竟已经定下亲事,倒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
两人一起抖了抖马缰,两匹骏马缓缓动了起来。
桓郁笑着摇摇头:“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如今亲事是定下了,可距离小九真正开窍还远得很。”
萧炫道:“人总是会长大的,小九自小就聪明得很,只要旁人引导得当,她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我瞧着她最近就改变了许多,遇到事情时最先想到的都是你,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全都靠后了!”
桓郁大笑不止。
小五哥的话粗粗听来似有些酸涩,细细品来却满是如释重负的味道。
见他完全懂得自己话里的意思,萧炫愈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