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炫的想法被自己带偏,萧姵笑得愈发得意。
“我知道啊,所以没打算同你抢。我就是想问问,既然祖父都打算把兵权交给你了,那你还跟着回来做甚?”
“你这不废话么?!”萧炫白了她一眼,这才道:“那时祖父听闻长姐中的毒是天目泪,立刻就把军中最得用的人都派了出去。
只是那药引子伊人笑闻所未闻,因此一直没有消息。
祖父那时愁得连觉都睡不着,把军务安排好便打算立刻动身赶往行宫。
所幸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长姐的毒解了,你也要嫁人了。
听闻寻到解药的人是桓二弟,祖父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
小九,你大约还不知道,几个月前你与桓二弟去雁门郡时,祖父一眼便相中他做孙女婿了。”
萧姵张大着嘴,把之前为萧炫设的套都给忘了。
祖父对待桓二哥的态度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但她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一来祖父本就是个惜才爱才的人,桓二哥这样的少年才俊,他怎可能不喜欢?
二来祖父与桓老郡公乃是故交,对方最看重的孙儿,他怎可能不重视?
没想到祖父竟然在那个时候就看上桓二哥了。
萧炫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若非如此,你以为祖父会舍得下军务,千里迢迢赶回来?
定亲又不是成亲,他老人家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回跑。”
萧姵心中一阵激荡。
祖父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萧家人都知道他最看重的人就是她和小五哥。
除却他们两个还算争气外,也因为他们是父母不全的孩子而多了几分怜惜。
不过,听小五哥话里的意思,祖父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留在京城,而是还想再回雁门郡。
萧炫知晓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又道:“军中的情况你也清楚,以我如今的年纪和资历,要想坐稳主帅的位置谈何容易?
所以祖父打算再扶持我几年,待一切都步入正轨,他再回京安心养老。”
他的话说完,不仅是萧姵,就连萧思怡都觉得心疼。
大伯父十几岁起便开始跟随祖父四处征战,五十多年来从未好生休息过。
倘若十八年前没有发生那样惨烈的事情,父亲和三堂兄便能替他分忧,他何至于这般劳累?
小五和小九能力是够的,但他们都太年轻。
没有大伯父的帮扶,他们未必做不了一军主帅,但那样势必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
不管是给大魏还是给定国公府,都会带来不小的影响。
还有那些贼心不死的北戎人,一定会借此机会又对大魏兴兵。
所以大伯父才这般不辞辛劳,偌大的年纪还不肯休息。
萧炫趁机又把他和萧老国公去田庄探望萧思谦的事情说了。
萧思怡更心疼了。
世人都看重嫡长子,大伯父自然也不能免俗。
偏生大堂兄如此不争气,把龌龊糟心的事情都做尽了。
大伯父今日登门,分明就是去了断父子之情的。
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萧姵挑眉:“父亲这一回应该死心了吧?”
大姐姐中毒期间,父亲派萧忠往二婶那边送了不少的好东西,托她带到行宫。
二婶明知大姐姐与父亲水火不容,又如何肯应允。
听说那些东西后来全都被送去了当铺,换来的银钱全都送去给小姑姑建善堂用。
在这件事情上,她当然不会认为她的好父亲转了性。因为他那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不管说什么话,总归都是有目的的。
祖父对父亲的了解比她更深,更不会上他的当。
今日前往田庄探望,算是圆了父子间最后一点情分,也对他进行了一番敲打。
祖父的威势无人能及,想来父亲从今往后应该老实了。
萧炫心知她不爱谈论这种事,便另寻了个话题。
“小九,桓二弟果真是回天水郡取的解药?”
萧姵抬眼看着他:“你是想知道那解药的来历?”
萧炫点点头:“那可是天目泪,若非那位汤太医,咱们连怎么解毒都一无所知。
你觉得这是随便用什么解药都能解的毒么?
桓家以刀法闻名,从未听说他们懂得医术,这件事情着实是有些蹊跷。”
萧姵自是不会曲解萧炫的意思,他嘴上说着蹊跷,其实是在为桓二哥担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桓二哥不拿出解药,便永远不会有人知晓他手中有如斯至宝。
大姐姐中天目泪之毒一事已经传遍整个天下,桓二哥手里的解药便再也瞒不住了。
从今往后,他恐怕再也无法安静度日了。
这件事萧姵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得这么严重。
此时听萧炫这么一说,她的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很快就要嫁去桓家,桓二哥的麻烦就是她的麻烦。
以他们两人的本事和萧桓两家的实力,自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