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和东篱都是聪明机灵的小厮。
听了桓际的话后,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心里层出不穷地冒了出来。
自家爷在京城住了好几个月,与那花世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京城里数得上号的人家爷基本都去过,有些还去过不止一次。
文渊侯府也去过,但那是因为花世子的生辰。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距离花世子的生辰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花世子与自家爷几乎日日都能见面,却并没有再次发出邀请。
也就是说,其实花世子和自家爷算不上好朋友,论亲近甚至还比不上曹少将军。
可明日既不逢年也不过节,花世子为何突然邀请自家爷去府里做客?
答案似乎就在爷方才的话里。
他突然提起那位在如意楼中撞上的姑娘,莫非是……
桓际挑了挑眉:“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两个家伙与他自幼一起长大,他对他们的了解丝毫不比自己差。
得知了那姑娘的身份,他们难道不应该有点反应?
简直太不正常了!
北墨暗暗拐了拐东篱,东篱却反拐了他一下。
桓际被两人的小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他放下腿坐直身子:“你俩究竟在搞什么鬼?!”
“爷,您是不是被人看上了?”
“爷,您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北墨和东篱几乎同时开口,意思却完全相反。
“啥?”桓际微微愣了愣。
他被人看上,他看上人家?
北墨道:“爷,我可不是在乱说,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若是没有缘由,花世子好端端的干嘛请您去赴宴?
肯定是那位姑娘与爷相撞之后便对爷一见钟情,只可惜一直无法打听到爷的身份。
如今知晓了爷是谁,所以才拜托花世子给爷下帖子的。”
桓际被弄得哭笑不得。
他顺手拾起桌案上的书扔了过去:“盗你个头!你以为爷是个大金元宝,人见人爱啊?
京中贵女个个见多识广,文渊侯府的姑娘什么样的优秀男子没有见过?一见钟情,你还真想得出来!”
“还有你……”他看向东篱:“爷连她长啥模样都没看清楚,你在这里瞎说八道什么?”
东篱努了努嘴:“爷又在骗人!那日在如意楼您自个儿对二公子说,那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长得也挺好看,就是有些不讲理……”
桓际的手再次伸向桌案,那里已经没有了书本,唯有一个茶杯。
东篱赶紧把茶杯按住:“这套茶具是二公子最喜欢的,少了一个就用不成了。
爷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它吧。”
桓际被逗笑了,指着他骂道:“你个臭小子油嘴滑舌,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儿!”
东篱松开手,嘿嘿笑了两声。
桓际道:“你们两个莫要瞎猜,真正想要请爷去文渊侯府赴宴的人是花侯,不过是以花世子的名义邀请而已。”
北墨和东篱对视了一眼。
情况似乎更复杂了!
本以为是侯府的姑娘看上了爷,如今看来,真正看上爷的另有其人。
桓际懒得继续与他们东拉西扯,问道:“今日家里可有书信?”
北墨忙敛住心神:“老郡公的没有,郡公和夫人各有一封。
刚才小的们见爷睡得太熟,就把书信留在了书房那边。”
“还不赶紧去取?”
“是。”北墨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不多时,他就把两封书信呈到了桓际面前。
桓际先把母亲的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儿行千里母担忧,乔氏的书信和从前并无多少区别,衣食住行事无巨细,恨不能把对儿子的关心全都写在信里。
除此之外,她对桓际的婚事尤其上心,和从前一样特意提了弋阳郡主。
桓际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一叠厚厚的信笺折好,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娘总以为只要他能迎娶弋阳郡主,郡公府的世子之位就是他的。
却从来不肯相信他压根儿不想做什么世子。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娘打消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呢?
或许只有他和哥都娶了媳妇儿,娘才会死心。
桓际挥散心头的烦闷,打开的父亲的书信。
桓郡公的写信风格与乔氏完全相反,条理清晰用词简洁,能用十个字说清楚的事情,绝对不用十一个。
书信虽然简短,桓际看过之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东篱大着胆子问:“爷,郡公的信都写了些什么?”
桓际道:“父亲信中说,从军器监发往天水郡的军器已经顺利运达,尉迟小叔叔却并未随行。
负责押运军器的官员说他有紧急公务提前回了武威郡。
父亲往武威郡去了一封信询问他的行踪,外祖父却说尉迟小叔叔一直未归。”
北墨道:“这事儿有些不对啊……”
东篱也道:“是有些不对,一个月前咱们可是亲自将尉迟将军送出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