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往事匆匆【五】
江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钟如凡是有些惊喜的。她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
钟如凡都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她接起这串熟悉的号码，清了清嗓子,保持自己该有的矜持和体面,“江定？有什么事吗？”
她感觉到江定沉默了很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江定低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明天中午有空吃个饭吧,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钟如凡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劲，但她被我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没有细想，点点头,声线听上去依然很平稳,她说：“好的。”
结束简短的通话之后。
钟如凡还没回过神，心中五味杂陈。
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她和江定还是绕回了头,早知如此，先前的那许多年,就不应该浪费。
第二天,钟如凡迟到了半个小时才赴约。
这是她的习惯，唯有等待才能让人觉得来之不易的珍贵。
她放下包，看见江定眉眼压着的不耐，有些惊讶。
以前无论她迟到多久,他都不会这么快就不耐烦的。
钟如凡压下心中的委屈,在他面前坐下。
江定没有问她想喝什么,抬起眉梢,冷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钟如凡忐忑紧张,她来之前特意打扮过,化了看不太出来的素颜妆，挑了一条他喜欢的颜色的裙子。
江定的耐心好像只有那么一点，开门见山，直接抛出话头，“我和陈映梨刚结婚的时候，你给她打过电话吗？”
钟如凡听见陈映梨的名字后脸色就变得不是那么很好看，脸白了白，“你找我就是问这个？”
江定斩钉截铁一个字，“是。”
他已经很不耐烦，“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这件事情，钟如凡没办法撒谎。
她装的若无其事，甚至还有心情对他笑了笑，“打个电话犯法吗？”
“你和她很熟？”江定嗤的笑了出来，“还值得你特意打个电话过去，你应该连她的手机号都没有，你问谁要的？你哥哥？”
钟如凡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眉心压着毫不遮掩的狠戾。他以前不会这样对她，哪怕是自她回国之后，他也是客客气气，虽然有些疏离，但也绝不是现在这种冷漠的让她觉得暴躁的态度。
钟如凡以前在他面前是骄纵的小公主，他几乎不曾在她面前发过脾气，除了得知她要出国那件事，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她也笑了，笑容有些冷，“是，我是问我哥哥要的，怎么了？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吗？”
钟如凡情绪有点失控，“我也没有说谎话，你和她刚开始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我。”
她当然后悔，年纪小的时候比较任性，觉得江定没有那么重要，她想离开就离开了。无论过去多久，江定都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她。
人人都知道，人人都看得出来。
江定对她就是不一样的。
她恃宠而骄，仗着他的偏爱不断试探他的底线。
钟如凡自己也想不到江定竟然真的会爱上陈映梨。
她越想越气，来之前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你是责怪我吗？觉得是因为我的那通电话害的你和陈映梨离婚？”
江定打断她的话，“不是。”
他的陈映梨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里清楚。
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也有数。
江定并不会把自己过错推到钟如凡的身上，他只是很失望，可能以前他还是不了解她，以为她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以为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打那样一通电话，故意去伤害一个人。
钟如凡沉默了，她的眼睛渐渐变红，“我那个时候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你们要结婚的时候我还哭了一顿，我没想过有天你会不属于我。”
江定看着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种如凡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尾，“江定，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她不介意江定上次的婚姻。
她自己在此之前也并非没有经历过别的感情。
江定往后仰了仰，眉宇压着疲倦，低低笑了声，“怎么重新开始？”
钟如凡擦干净眼泪，“就像我们高中时那样。”
江定扯起嘴角，“我不喜欢你了，知道吗？”
钟如凡听见这句话脸色白了白，江定说话那么直接，不打算给他们之间的关系留余地，“很久之前，就不喜欢了。”
所以现在说这种话还怪没意思的。
江定认真端详着钟如凡的脸，五官精致，皮肤细腻，是长得很漂亮的，眼睛、鼻梁、耳朵、嘴巴，都对他的胃口，都是他的审美。
心里总有声音告诉他，你很喜欢她。
这倒也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看着这张照着自己喜好长的脸，江定心里是真的没什么起伏，平淡的、冷漠的、没有什么情绪的，反而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产生了类似厌倦的感情。
江定买了单，离开前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