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也实在叫她如哽在咽,难以忍受。但也不能让她们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倒也不是钱的事,只是叫这起子小人得势,未免替原主不平。
所以魏希看向林洁,先是对林洁微微一笑,看着和善温顺极了,然后道:“大表嫂说得是,这些天我在您家里吃的药确实耗费了不少钱,还有我一日三餐。
哦,不对,是一日一餐,毕竟三位表嫂为了我好,可是每日一碗稀可见底的粗粮粥,如果不是各位表嫂养的好,我的一场高热也不至于半个月就好了。
半个月的粗粮稀粥,加上表嫂们的悉心照料,至少也值一小袋五斤的粮食,您之前在我家院子里拿的粮食少说也有十斤,多的我也不计较,两相抵了便是。药钱想来大队里开的是有凭证的,大表嫂不妨拿出药单,我一分也不会少的。”
一番挤兑,语调温和,偏偏让妯娌几个脸面全无。
听见魏希这么说,钱春云看着她的眼神隐隐透着心疼,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扔掉她也是没办法的事,怎么可能会不心疼,但是每每看见她,心里就浮现愧疚感,她甚至不敢看魏希的眼睛,也是因为这样才忽略了魏希,让自己的三个儿媳妇照顾她,自己专心忙地里的事情,谁能想到,会被这样苛待呢?
魏希避过钱春云的眼睛,看向魏老二。
今天家里闹了这么多事情,已经让他觉得很没脸了,心里也疲倦,只想早早了结,故而魏老二抽了口旱烟,一敲桌子,拍板道:“既然你说是亲戚一场,这钱也不多,就当是我对你的心意好了,也不用说什么还不还的话。”
他这话说完,大儿媳林洁当即不满,“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魏老二打断,“怎么,我身为……表舅,给自家生病的侄女尽点心意不行吗?”说着,他的眼神扫过家里的几个儿子儿媳,“今天的事,不许到外面嚼舌根,也别再给我闹什么幺蛾子。”
魏老二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在家里拥有大家长的绝对权威,有他这一席话,想说话的几个都默默闭上了嘴。至于他的三个儿子,对于这种事本来就不掺和,更别提有什么意见了。
只有他的大儿子魏大林,身为长子,这个时候不得不出来打圆场。魏大林脸上透着庄稼人的黝黑,但是苍白的嘴唇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并不好。魏大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也低着声说:“爹说的是,我回去一定管教好小洁,不让她出去生事。”然后又看向魏希,“希表妹,你几个嫂子就是嘴臭,人还是好的,也别和她们计较了,大哥回去好好说说你嫂子。现在中午了,再耽搁下去就错过上工的时间了。大哥陪你把衣服取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事情闹了这么久,也该收场了。魏希对魏大林微微点头,“那就麻烦大哥了。”然后跟着魏大林收拾东西去了。
不消一会儿,魏希便拎着一个小包袱和吴桂兰正准备踏出魏家大门。突然,钱春云冲门口喊了声:“小希!”声嘶力竭,隐隐能听到哭腔和悔意。魏希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将脚迈了出去,没有回头。
不管现在的钱春云怀着什么心情,魏家的众人又抱着什么态度,但是失去就是失去,原来的魏希,那个年华正好的女孩确是香消玉殒了,再也回不来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哪怕多给原主一点关注,悲剧也不会发生,但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弥补的。那样鲜活的生命,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情况下逝去了,她们永远不知道,她们的自私与不作为有多恶毒。
魏希紧了紧握着包袱的手,东西不多,但从此以后,不管是原主还是魏希都与魏家没了关系。
一路陪着魏希到了她家,吴桂兰才停下,“你这丫头,也是可怜。”叹了口气,怜惜的说:“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盼头,心里看开些,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见吴桂兰如此劝慰她,魏希反而笑了,“您放心,我不会难过的,这世上有恶人,就会有好人,您看我这不就遇到您了吗?”
吴桂兰本来因为魏希还有些难过的心情,被魏希这一打趣顿时云消雾散,“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既然你看得开,婶子就不说了,对了,刚刚走之前,你赵叔和我说了,知青后天就到了。等明天婶子来帮你一起收拾,到时候让老李把木板送到家里,拼一拼,也就差不多了。”
“谢谢婶婶,今天真的是麻烦您了。”魏希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语气真挚。
“好了,你这丫头,别成天得谢来谢去,跟婶子客气什么。到上工的点了,婶子也该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知道不?”
魏希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路上慢些走,不要着急。”
“诶诶,婶子晓得,快点进去吧。”说完,吴桂兰就往村子里走了。魏希站在原地,一直到吴桂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才进去。
一进去,魏希就感觉到了一种安心和熟悉感,想来是残留在身体里的属于原主的那份感觉。她环视了四周,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原先的主人爱洁,虽然因为有段日子没住人,落了些灰尘,但东西摆的都很整齐,也不像农村里的其他人,院子里没有养过鸡鸭的痕迹。
她推开原主奶奶的房间,很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