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面前的东西。
这支钢笔他很熟悉，还是他千挑万选送给这人的，被钢笔压着的稿纸，最上面一张上罗列着几行戚白看不懂的公式，公式下方有一行笔锋遒劲又不失俊逸的字：
手机下课给你，可以画画。
江鉴之比谁都了解戚白，别说两个半小时，这人连半小时都坐不住。
就算是自己亲对象，江教授也没徇私舞弊立马把手机还给戚白，但看戚白坐着实在无聊，就后退了一步，让他画画打发时间。
还贴心提供了纸笔。
看见这一行字，戚白唇角不受控制往上飘。
他拧开钢笔帽在后面跟了一句：
可以啊，江教授愿意给我当模特吗？
写完后戚白想了想，又不怀好意地补了一句：哪种模特不用我说了吧？
他还在后面画了一个笑容色眯眯贱兮兮的表情。
江教授余光扫了一眼，话尾微不可察一顿，很快又接上：
“具体实验上学期你们已经做过，关于此的论文……”
调戏了江教授一把的戚白心情彻底好了，本来准备睡一节课熬时间的人，还真的开始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模特自然是认真上课的江教授。
戚白最擅长油画，但素描速写是基础，钢笔笔尖太硬虽然没有画笔好用，但画着玩玩还是没问题的。
江教授半点没避嫌，一点没在意他给稿纸和钢笔给戚白时，身后那百十号学生那震惊诧异的眼神。
授课时的江教授像是会发光，三个班的学生目光不是屏幕上，就是在他身上。
当看见前排中央的戚白，在江教授眼皮子底下趴下了时，后面的同学就心道要遭。
果然，像调了振动模式长发美人刚趴下，江教授就从讲台之上走下来了。
就在大家以为江教授会生气时，所有人就见他敲了敲戚白的桌子，然后递给他几张纸，还把自己身上的钢笔取下来给对方了。
百十来号同学：“？？？”
所有人：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课堂时间又不能私下交流，大家心里弹幕刷得起飞，但面上还是一副‘我专心听课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还有人另辟蹊径想：
难道江教授是让对方当堂写五千字检讨？
当堂写五千字检讨的戚白正在画江鉴之鼻梁，自家男朋友的模样在心里和手下早已描摹过无数遍，就算没有模特戚白都能画出来，但他偏偏两笔就盯着江鉴之看一眼。
玩儿得是不亦乐乎。
一旦找到事做了，时间就过得快一些，江鉴之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淡声开口：
“休息十分钟继续。”
台下神经高度紧绷的学生闻言瘫了一片，有好学的学生照例拿着书和笔记本起身，想向江教授请教刚才没弄懂的知识点。
还没等他们走近，他们就见江教授走下台，朝第一排的戚白走去。
四十分钟不到，戚白已经画完两张江鉴之的人物速写，如今正在画第三张的腿。
余光瞧见江鉴之朝自己走来，戚白对他使眼色，让他把自己手机拿给自己。
像是没接收到戚白的暗示，江教授走到戚白身边，拿起他刚画好的两张看了看，嗓音温缓：
“你怎么来了。”
听江鉴之这话和语气，戚白咂摸一下，抬眼看他，眼里那意思——
真就不用避嫌了呗？
江鉴之没有回答戚白，他掏出方帕，牵起他的手，慢条斯理地给他擦了擦左手指沾上的墨水点。
上厕所的、出门透气的、拿着教材笔记本准备问问题的学生，目睹这一切后，登时：
“？？？？？？？”
大家脑门上的问号感叹号一个比一个大，也是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江教授左手无名指上竟然戴看一枚戒指。
再一转眼，那个说好是陪对象上课的长发帅哥，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同款戒指。
再仔细一看，桌上两三张江教授的速写画。
所有学生：“？？？？”
“！！！！”
戚白瞧江鉴之这模样，就明白这人压根没想过避嫌这回事，抽了抽手没抽动，只得任由他帮自己擦手，嘴上懒懒道：
“他们不是都说了么，我来陪对象上课。”
江教授闻言‘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把他手擦干净后又回到讲台，浅青色的手帕沾了黑色墨点，又被他叠好放回身上。
十分钟很漫长，长到能让困顿的学生补一个浅觉，恢复精神。
十分钟又很短，短到呆愣震惊的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上课铃声又响了。
后半截课，落在戚白身上的目光明显增加。
课间那十分钟，两人虽然没什么交流，但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江教授帮戚白擦手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直到这个时候，三个班的学生才猛然想起之前被他们当做笑话谣言的那则传闻——
江教授谈恋爱了，对象还是个男人。
再结合第一排那帅哥说的是陪对象上课，但课都上了一半也没见他对象身影的事……
有些事就不适合细想，越想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