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私人领地被他人入侵,江教授更是如此。
说好听点他是喜静喜洁,严谨较真一丝不苟,说难听点,就是刻板不近人情,又事多难伺候。
背地里学生喊他冷酷无情大魔王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概是那份假装恋人的关系让戚白得以短暂跨入江鉴之的私人领域,但这并不足以让两人交心。
江教授也没有此类需求。
至于谈恋爱结婚,更是从来没有在他众多人生计划中出现过。
他本该拒绝戚白的提议,但见戚白一副要对此事负责到底、不然不罢休的态度,江鉴之最终还是松口点了头。
比起暂时性的侵入,江教授更怕长久的麻烦。
戚白跟他保证会在白日动工,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江鉴之把大门密码告诉了戚白,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相信他的人品。
“等等。”戚白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对江鉴之道:“再说一遍。”
密码一共就八位数,江教授多看了戚白一眼,可疑地停顿一秒。
捧着手机的戚白等着:“怎么了?”
“……没事。”江教授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直到戚白上楼回了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江先生最后……是不是在怀疑他的智商???
南大艺术系优秀毕业生戚白学长:“?”
艹!
***
把翻修江鉴之厨房这活揽过来后,戚白比平时更忙了,基本画室、学校、悦澜府三点一线,生活难得规律。
好在和上次一样施工队由物业找,价格也公道,不用他费心。
然而在维修人员告诉他江鉴之家厨房墙砖一片都要小一千、而他们手里还没现货,得从别的城市仓库里现调时,戚白当时就不太好了:
“他怎么不直接把红票子贴墙上?!”
戚白没想到江鉴之走的还是极简奢侈风。
工头见此,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非要一模一样的,先生你也可以选个颜色相同花纹类似的,不细看是看不出来区别的,质量虽然比不上这一款,但是质保时间也很长,居家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那不行。”戚白想也不想拒绝:“还是要一样的。”
同一空间墙砖花纹不一样,先不说江鉴之能不能接受,没有强迫症的戚白都接受不了。
工头还挺耿直:“可光换这十几块墙砖的价格,用普通瓷砖的话都能把整个厨房墙砖换一遍了。”
就换十几块,量太少他们调货也麻烦。
戚白心里计算着卡里的余额,拧眉坚持:“钱的事你不用管,我要一样的。”
客户财大气粗,工头不好再说什么了,依言下去打电话调货了。
江鉴之家没有沙发,餐椅倒是有,可工人怎么搬来的,如今就怎么原封原样放着,泡沫和塑封条江鉴之都还没拆。
戚白大喇喇盘腿坐在客厅地上,支着下巴算着这次之后他还有没有钱吃饭。
‘艾洛夫’的奖金还没到账,参展的那幅画倒是卖了个不错的价格,知道他们不容易,学校也先支付了50%定金,但是修二十楼的厨房他也花了一笔不小的钱。
房子水管漏水,姜意还挺愧疚,说这笔钱他来承担,连施工团队都联系好了,但被戚白拒绝了。
姜意没要他房租,知道他要来住后,连物业费对方都一次□□了十年的。
养了四年的儿子孝顺,但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能一直薅人羊毛。
在下笔收入到账之前,手上的钱还得撑至少两个月。
戚白扯了一把头发,勉为其难‘啧’了一声:“还行,饿不死。”
就是得自己做饭了。
天色渐晚,在施工队收工离开后,戚白给江鉴之家的扫地机器人水箱换了水。
机器人清扫客厅时,他取了抹布擦其他地方因为施工产生的灰尘。
江鉴之家连抹布都没有,还是戚白去楼上拿的自己的旧毛巾。
几个房间房门紧闭,戚白没有擅自进入,也叮嘱了工人不要在家里乱走,外面能沾灰的家具没两样,其实也没有好擦的。
等一切整理完,戚白又给扫地机换了一遍水让它自己去充电,然后才离开江鉴之家。
***
深夜,江鉴之被助手送回悦澜府。
江鉴之助手年龄比他还大上两岁,隔着后视镜觎着他神色,小心翼翼询问:
“老板,需要我送您上去吗?”
江鉴之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低声说不用,说完他重新戴上眼镜,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推开车门。
助手不太放心,跟着下车,忍不住提醒:
“老板,您昨晚在实验室待了一晚上,医生说您有点低烧,开的感冒药放在您包里,到家后记得吃一次再休息。”
江鉴之常年泡在实验室,工作时加班熬夜是常态,加上缺乏运动,他身体素质不算太好——
大病没有,但隔一两个月身体就会出点小问题以示抗议。
路灯下,江鉴之脸色有些白,他皱着眉头应了一声,不过助手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