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越看越觉得惊奇,她自忖作为皇女,自小有最好的先生开蒙,写出来的文赋虽然比不上正儿八经钻研此道的哥哥们,但也绝对不差。
可是凌树蕙的这本书,她却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
其实凌树蕙也没有用什么生僻的字眼,但表述生动详实,条理清晰,这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荥阳翻完整本书,止不住地赞叹:“姜娘子绝对是我见过最能干的女子了!”
凌树蕙低头道:“区区拙作,当不得公主如此夸奖。”
荥阳也知道她的性格,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指着那架屏风问兰畹:“罗娘子今日可在绣楼吗?”
“在的,公主若是想见她,不妨到楼上去,那边也暖和些。”如今是初春天气,虽然已经开始回暖,但还是有些料峭。
荥阳颇有兴致地站起身,随着兰畹一同上楼,凌树蕙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楼上作为绣娘们的工作间,同样被一道屏风隔断成两部分,临窗地带摆放着一派绣架,正是绣娘们穿针引线的地方。
而后面近楼梯处,则放着几张摇椅和一张长桌,桌上茶烟袅袅,一派安详景象。
这是绣娘们疲累之时休息的地方。
那些摇椅上都放着刺绣雅洁的坐垫,桌上也放着几张丝帕。荥阳随意坐到一张摇椅上,挑起一张丝帕看了看。凌树蕙倒过一杯清茶递给荥阳,荥阳品过之后微微点头:“你们的绣娘待遇不错啊。”
这明前龙井虽然比不上宫里的上上佳品,但也十分难得。
“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罗娘被兰畹叫出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手心都渗出了汗。
凌树蕙是荥阳公主身边的人,这点兰畹早就告诉过她。但她不过一介平民,乍然见到公主这样身份的人,自然惊惶不已。
荥阳一见到她,眼睛就亮了起来,饶有兴趣地问道:“罗娘子,你的绣技是从哪儿学的,看着可真是精细。”
罗娘连连道不敢:“民女只是跟着师傅学了一点子手艺,当不得什么。还是听了姜娘子的指点,才开窍的。”
“哦?”荥阳好奇地看了看凌树蕙,“姜娘子是怎么指点你的?”
提起这个,罗娘眼中浮现出一丝狂热:“姜娘子手艺通身,苏湘广蜀,无所不通。我从前血苏绣时,双面三异绣总是做不好,还是姜娘子将湘绣中的独特针法传给我,才让我突破了从前的滞碍,更上一层楼。”
“原来如此!”荥阳也崇拜地看着凌树蕙,“姜娘子果然是最厉害的!”
凌树蕙苦笑着摇摇头:“不敢当,不敢当。”
逛够了,荥阳才离开绣楼,兰畹将两人送出门,还赠给荥阳一条绣有金凤的披帛,海棠红的底色配上盘金绣成的凤凰,雍容华贵又不失娇艳。
荥阳受到礼物,自然开心,也不继续逛了,带着凌树蕙打道回府,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披帛展示给驸马瞧瞧。
马车经过一处闹事,外面传来隐隐的吵闹声。
凌树蕙挑起车帘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