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至回角上, 角上的大家都笑开了花, 却苦了角上的家畜和兔子们。大美和二丽已经成长为很能干的厨师了,她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利落地收拾了一大片鸡鸭兔子。杀猪杀羊这种活儿俩人办不了,是由他们的大哥蔡鹏程带着几个弟兄合作, 一片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看到这个场景,程冬至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还挺应景的诗:小弟闻姊来, 磨刀霍霍向猪羊!
接风宴做齐全后,大家热热闹闹地入了席, 角上没那么多规矩,不讲究啥食不言寝不语的, 众人都一边大嚼一边迫不及待地问程冬至这半年过得咋样。大概的情形他们模模糊糊知道一点, 可具体的细节啥的就不清楚了。
程冬至尽可能地宽大家的心:“你们就别替我担心了, 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那边挺好混的, 我现在已经混成了厂子的采购员啦, 能到处跑自由得很, 也能经常回角上来看你们。对了,有件事儿还想和大家商量呢, 咱们角上的东西给我多留着些,以后我要时不时回来收购的, 价格不亏。我问过淮海了, 他说像咱们这种农业研究基地的产品是可以自行处理的,只要是正规渠道都没问题,国营大厂的采购合作, 妥妥没问题!比外头零零散散甩黑市要强多了,省事儿省心。”
蔡鹏程嗔怪道:“菩萨你这说的是啥话?这角上的东西本来就该你做主,没有你,哪来这些东西?”
其他人非常赞成这话,一个个地附和答应。
程冬至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个角是大家一起建起来的,地也不是我自个儿的,还是得和大家商量一下。大家没意见?”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
程冬至敬了大家一圈酒,问道:“我走了后,角上有啥新鲜事吗?”
蔡鹏程的脸可疑地红了,旁边的人都推着他吹口哨起哄。
“大姐头,你知道不,大哥他处对象啦!”
“啥?咋回事,快和我说说!”程冬至好奇心起。
宋二马抢着道:“大哥陪我回去给我姥和姥爷送兔子,被咱们村的一个姑娘看中了,那姑娘主动让人来提的!一开始我和大哥还以为那姑娘是冲着角上能吃饱来的呢,没想到那姑娘说能跟着来角上做事挺好,不能来也没啥,以后结了婚让大哥记得时不时得回家里看看就行。听姥说,那姑娘在咱村子里的名声不错,能干,踏实,心眼儿也正!”
这还是程冬至走之前商定下来的规矩,她想着大家也到了谈对象结婚的年龄,光一年两收回去两次怕是不太便利,就定下了攒假轮休制,根据个人情况攒两三个月的假,一口气休个二十来天,放假期随便去哪儿。这样无论是相看对象,谈恋爱,还是结婚了回去处理家事,都算是绰绰有余了。
蔡鹏程和那个姑娘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性格很相投,认为对方是个不错的人,俩人定了亲,商量好明年开春后轮假的时候就正式领证结婚,在姑娘娘家操办婚宴,钱票菜啥的他想办法。
蔡鹏程这些年来跟着程冬至混,好东西和钱票都攒了不少,手里头着实宽裕。为了表示对那姑娘的重视,不算聘礼,光定亲礼他就给了一双皮鞋,两块腈纶混纺料子和一百块钱,这手笔震惊全村!再加上他父母都不在了,上头没个公婆管教,下面虽然有四个弟妹可都是省事儿的性子,其他杂七杂八的烦人亲戚更是没有,这样优越的条件让那个姑娘顿时受到了全村人的羡慕:别看她平时不说话,一出手就是个大的呀!还有些脑子灵活的人家纷纷提着东西叫那姑娘找蔡鹏程问问,他们那边还有年龄合适的小伙子没有?
程冬至听得很高兴:“太好了,我还一直替蔡大哥愁呢,现在放心了!”
宋二马问:“大姐,咱们角上真的不再招外头的人进来了吗?我是想着这隔得近的还好,要是以后处的对象是远地方的,一来一回的多不方便啊!现在地倒是能勉强种得过来,家畜啥的就有点人手不够,照料不来了!”
程冬至想了想:“不是我不肯让你们和媳妇儿甜甜蜜蜜,是咱们角上的情况暂时不适合继续招人。你们都是和大哥一起生死患难过来的,感情不比亲兄弟差,大家伙儿都是闯荡惯了的直肠子,有啥说啥,存不了啥隔日仇,可要是把家属都带来那就复杂了。找的对象性子宽和大度的也就算了,要是找了个爱挑事儿的呢?不是我对外头的人有啥偏见,毕竟不是和咱们一起吃苦过来的,肯定是一心为了各自小家的利益,人一旦有了私心,那就不可能不拌嘴。一次两次算不得啥,枕头风吹长了大家伙儿难免貌合神离,这人心一不齐,事情就不好办了。今天嫌谁家多拿回去一斤红薯,明天闹谁家多拿回家一个蛋,咱们还要不要干活儿了?”
“对啊!我咋没想到呢?”
宋二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蔡鹏程低下了头,有些脸发烧。这个话风儿其实是他拜托宋二马透的,动这个念头纯粹是舍不得和对象分居两地,现在想想,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哇!
程冬至把蔡鹏程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你们别急,也就这几年聚少离多,等再过个几年就好办了。现在咱们人少,平常分东西啥的也都是随性的很,等过几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