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抬头看着闻晋,手下意识想挣开。
粗粝大掌握得比刚才更紧些。
灼热体温贴着手腕,拇指一寸寸游弋过皮肉。
周遭的声音一瞬间远离,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俩。
偌大的房间顷刻间也变得逼仄。
宋绵时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感冒的那段时间,他们体温相贴,手指缠绵。
眼睫微抖,她往后退一步。
闻晋似乎是松了手,宋绵时抽手,刚想挣开。
男人的手比她更快,刚刚也仅仅是虚晃一招。
一握,一拉。
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宋绵时下意识抬头。
闻晋的脸在眼瞳中放大无数倍,近在咫尺,薄凉的唇也顺势落在宋绵时的唇上。
暧昧明亮的灯光辗转在面容上,形成一道难明的氛围。
门外突然传出瓷杯摔在地上的动静。
宋绵时心下一惊,侧头看去。
一个佣人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他们。
很显然。
她和闻晋刚刚的互动都被佣人看了下去。
宋绵时手指下意识搭在闻晋的肩头,没推动,男人视线淡淡看着她,说:“她不会说的。”
闻家的佣人都是专门从这方面的学校招募过来的,有一定专业素养。
并不会透露雇主的隐私。
只是,如果被人收买,另当别论。
这一句并不能安慰宋绵时慌乱的心,这里是闻宅,谁知道人会不会和老爷子汇报。
老爷子知道之后,她要怎么说?
她是想过倚靠闻晋去摆脱陈辞,但那也是想一想。
双唇略微抿作一条线,她挣开闻晋的手,又后退一步。
鞋底踩到硬邦邦的文件壳。
宋绵时低头一看,是她手上刚刚拿的文件,因为刚刚的情况慌乱,所以掉在地上。
宋绵时尾音带着颤,呼吸也有些急促:“小舅舅,外公身体不好,现在我们还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白。
不希望这件事捅到老爷子面前去。
闻晋没说话,但他的眼神给了宋绵时极大的压迫感。
宋绵时的唇线瞬间紧紧抿住,没再吭声。
闻晋视线也从她落到文件上,问:“这份文件要翻译多久?”
宋绵时斟酌了下,她摸不清楚这份文件对闻晋的重要性,说:“明天早上?”
“你打算熬夜了?”他问。
宋绵时被拆穿了心思,眉眼裹挟窘迫,“没有。”
就算有,现在也不能承认。
闻晋说:“明夜里给我。”
他和宋绵时理应待到明天晚上,才会离开闻宅。
这个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宋绵时把文件抱紧了些,缓慢点头。
她没有再说什么,朝着闻晋道别后,上楼回房间休息。
卧室的小台灯开着,灯线浮动。
宋绵时看过两眼,坐在床边,打开手机。
席文乐跟她说,上一次找她翻译的人,想和她见一面,问她意下如何。
宋绵时没有打算线下和接触的打算,暂时婉拒了。
没一会,席文乐给她推了个名片。
说是她一直接单的那个翻译老板,线下不方便就转线上,看她愿不愿意和人联系,如果不愿意,他在中间做桥梁。
宋绵时盯着那文件几分钟,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不想再继续欠席文乐的人情。
添加好友申请,宋绵时临睡前再翻过文件,就直接休息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梦里全是赵乔在对她控诉,为什么不救她。
宋绵时是惊醒的,她猛然从床面坐起来,一身冷汗。
佣人推门而入,关切地看着她,在得知宋绵时要洗澡后,准备好衣服,便直接退出去。
宋绵时视线停留在床头的手机上。
最终,她还是没拿起来。
她没有和赵乔联系,是担心陈辞拿了赵乔的手机,一发信息,她昨天在陈母面前的狐假虎威就算是废了。
他们会知道赵乔可以用来拿捏她。
也给赵乔带来了危险。
宋绵时闭了闭眼睛,她起身去到盥洗室,洗了个澡。
噩梦的阴影在心头挥之不去。
因此,宋绵时在洗完澡后,离开闻宅,去附近散了会步。
身体出了身汗,整个人的精神也会恢复了些。
宋绵时折身回去吃饭时,得到闻晋在她出门不久后,出去上班的消息,她微微点头,面上没什么情绪浮动。
闻晋给的那份文件也就开头简单些,后面的专业性名词很多。
宋绵时花了一早上加一下午的时间。
引擎声从院内传来。
她抬头看过去,一台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
并不是闻晋,但和闻晋有五分相似,眉眼温和,儒雅斯文,这种气质宋绵时只能想起在新闻里出现的闻家的老二——闻硕。
似有所感。
闻硕抬头往窗口一望,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侧过头看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