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完成啦!
江洛拒绝了林如海邀请她出去看七夕灯会的请求:“家里清净,外面太吵了。让先生们护送孩子们去看吧。”
她拒绝出现在任何可能会对孕妇有危险的地方。
林如海几乎什么都顺着她,这件小事自然也是。
何况不出去更安全。
何况……七夕官员不放假。
甚至还被留在宫里加班了。
父亲还没到家,林黛玉不放心出门。
江洛让庄先生抱她走!
“去晚了就没意思了!”江洛笑,“我在家里能出什么事?我还要担心你们别被人挤了踩了呢!”
黛玉一年学习辛苦,难得有节日合理放松。
她又叮嘱:“不许远离先生们!”
() 抱着很不好意思的林大姑娘,庄先生笑道:“太太放心,我们保管把两位姑娘稳妥带回来,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少两根头发还是无妨的!”江洛托着肚子笑。
人一天少说掉几十根头发,这般保证就不必了。
花市灯如昼。
天边还有最后一点黄昏的余青,灯会已经人声鼎沸。
这是一年里难得的,高门女子可以不带帷帽出门的日子。
轻衣罗裙,有如莲瓣。
呖呖燕语,声声入耳。
被先生、仆从们围随着走在人群里,林黛玉紧紧握着甄英莲的手,走过一处又一处摊位。
两人一起看哪一盏灯最好,值得带回去给太太。
“林……姑娘?”
熟悉的声音在近旁问。
林黛玉扭头,看见了穿竹青袍子、戴一根青玉簪……站在花灯下,满眼盈笑的谢丹时。
甄英莲笑推她上前。
林黛玉只好走过去,低低问一声:“谢四叔怎么来了?”
谢丹时不答,只看她发间莹润的珍珠,笑问:“可有想逛的去处?”
“想给太太带几盏灯。”林黛玉回头看两位先生,“家里先生们送我们出来的。太太不许我们离先生们太远。”
“那我——”谢丹时看松先生和庄先生,一揖笑问,“不知能否同路一段?”
“谢四公子请便。”两位女先生也笑。
谢丹时便得以跟在林黛玉身旁,同她们一起择选带给长辈的灯。
女子怀胎十月诞育子女……
谢丹时分神想着。
再有三个多月,江夫人的孩子就会来到人世。
黛玉……便不再是林家唯一的孩子。
或许——不,应说一定——她并不必非要留在家里招婿了。
若江夫人能得一子,那林家便更不必令女儿招婿!
从古至今,世上应无家中有子,却让女儿招婿的先例吧?
黛玉也对他有意……两家已是通家之好,且起码在谢家长辈处,辈分不算问题,那如无意外,这门亲事——
看到黛玉罗袖下露出的纤细手腕,谢丹时心如擂鼓。
去岁春日,母亲同他说“林家有意将来给林姑娘招婿”,他恍然惊悟,却觉得并不是毫无机会了。
林家必然舍不得黛玉太早成婚。而男子二十岁不婚……也不算太晚。
他想等。
他也情愿等。
他对母亲说,能否暂且不议他的婚事。
“何况儿子无心,”他说,“纵娶了别家姑娘来,不能真心对待,也不是一桩喜事了。”
母亲答应了他。但警告他,绝不许对林姑娘逾矩。
他自然不敢、更不会逾矩!他怎会不尊重心上人!
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向黛玉靠近。
黛玉越是给他回应,他便越舍不得远离。
比如今日,他知道黛玉定也愿意与他同行,所以敢出现在她面前。
“快看这个!”甄英莲拉黛玉的手,指着一盏灯,“你看!是《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甄英莲笑道,“这诗大家还没忘呢!”
“这可是林少师之女,‘山青君’,在贤德妃娘娘省亲时候做的魁首!”那摊主绕出来,笑道,“皇上还赏了山青君‘造化钟灵’的匾,还有一副对联是、是什么来着——”
“是‘生花五色笔,娴挥咏絮才’!”甄英莲接话,笑问,“你怎么知道林姑娘的号?”
“戏本子上不是都写着呢!”
摊主又折回去,拿出一本书,翻开,指着扉页笑说,“姑娘您看,这位‘观梦居士’,便是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谢大人的夫人,这位!这位‘澄静居士’,听得也是林家的姑娘!还有这位……”
听到父亲的官位和母亲的名号,谢丹时心中稍怔。
他知道母亲正与江夫人、刘夫人等几位夫人、姑娘一处写戏本,也知道这戏文故事已传唱满京。尤其是江夫人单出的直译本,印数最少,有段时间一本难求,还是后来加印才好些。
他也把三版各买了一册细读过。
的确是好文章。
他还能分出戏本里哪一段是母亲写的唱词,哪一段是旁人写的。
母亲的辞藻比旁人的更隽永深长。
他还私下想过,若这戏本全是母亲一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