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交头接耳。
相对而言,朱祁钰倒是平静,点了点头,道。
“朕知道了,你且回宫禀报圣母,就说这些事情,朕会好生处置,让圣母安心养病,不必忧心东宫。”
“奴婢领旨,告退。”
王瑾也知道,这种场合不是他能多留的,所以,得了天子的回话之后,也没有迁延,拱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随着王瑾离开,文华殿中也渐渐安静下来。
接着,朱祁钰便道。
“刚刚的话,诸卿也听到了,梃击一事,朕已命东厂并锦衣卫仔细查探,若需大理寺协助,杜卿配合便是。”
“但惟涉及东宫之事,不可轻忽,属官备设及赏赐诸臣,该是如何个章程,诸卿便议一议吧。”
应该说,这一次孙太后和朱祁镇二人,配合的还算默契,更重要的是,相较之前,学聪明了不少。
如果单纯从利弊的角度来讲,刚刚孙太后传过来的那番话,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就是在为太子争取利益。
至于所谓梃击香亭一案,只是引子而已。
事实上,无论是朱祁钰,还是在场的诸大臣,对于此案大致心中都已经有了底儿。
那名宦官当场自杀,便是断了线索,想要查出‘幕后真凶’,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孙太后等人来说,也并不想知道这个幕后真凶是谁,他们只想让朝廷上知道,有这个幕后真凶,就可以了。
因为这样一来,便可以借此发难了。
所以,孙太后真正的用意,是落在后面的话,即选得力之臣,备设东宫属官,并赏赐有功之臣。
朱祁钰之所以说他们学聪明了,是因为,这一回孙太后等人,并没有试图掩盖这个目的,但是,表面上却又做的很干净。
朝臣们心知肚明,她是在替太子争取利益,但是,却挑不出毛病来。
太后不是无缘无故的发难,而且,也没有过分强硬的干预朝政。
这一点,从刚刚王瑾的措辞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说的是替圣母传话,并非传旨,而且,话也不是对群臣说的,而是对天子说的。
说白了,这是孙太后作为嫡母,在教导皇帝这个‘儿子’,并非是皇太后在向皇帝下旨。
而且,她也并没有说要让谁进东宫,或者是要皇帝具体赐封谁,只是说了个大方向,所以并不能算作是干预朝政。
既不是无理取闹,又没有干预朝政,自然大面上也就无可指摘。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可以挑毛病的话,可能就是在太子朝谢的时候,没有严格按照仪程打发太子出阁受贺,而是多唠了会嗑。
但是这……
拿这种事情弹劾一个皇太后,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何况,她老人家都被气得卧病在床了,这个时候再揪着这么一点小事不放,未免有些过分冒犯。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种在仪典上任性的事情,最喜欢干的可不是孙太后,而是御座上的这位陛下。
所以,这种事就没法说,只能认下来。
因此,在场一众大臣,颇有些踌躇。
刚刚太后的话,他们听的分明,对如今的状况,也基本都有了把握。
甚至于,在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理了个差不多之后,众臣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个共识。
日后的朝堂上,恐怕不会平静了!
之前的时候,一众大臣就一直在担心,天子和太上皇之间的别扭关系,会影响到朝政。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在经过了最开始相互试探的阶段之后,无论是天子,还是太上皇,都已经逐渐找到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相互撕扯。
那就是,暗地里争斗如火如荼,但是,明面上的工夫,却是做的足足的,大家都按照礼法规矩来行事,各凭本事。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明证。
回望过去太上皇归朝之后的诸事,很多时候,像是召见大臣,下旨给天子,太上皇都是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看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他老人家已然不打算遮掩了,就明摆着,是要替太子攫取利益。
目的不加掩饰,方式却改善了许多,不再以用太上皇权威下压,突破规矩的方式来做,转而以朝臣们能够接受的方式来做。
如此一来,即便是大臣们都看出了太上皇想做什么,但是,只要明面上的那个由头打不掉,很多事情就得好好办下来。
这种态度,其实有些类似于天子对太上皇的态度。
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天子不就是这样吗?
在诸多事情上,毫不掩饰对太上皇的不满,但是,该做的姿态,该有的恩遇,却丝毫不缺。
除了朝中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能够猜到天子真正的想法之外,满朝上下,四海之内,无不赞称天家和睦,为万民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