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转身的时候,下意识地叫停了对方:“等下,能帮我一个忙吗?”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是否错觉,尤里总感觉对方的声音有了一些冷淡。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可以的话,能不能扶我一下?”
“扶?”
……
“对了,往左一点,再一点,好了好了,就这里!别动!马上就好!”
老旧的墙壁下,晨跑者借出了自己的肩膀,而尤里则是骑在了他的肩膀上,让自己能够够得着墙壁更高的位置。
他从身上的衣服摸出了一些颜料管。这是他的习惯,身上总会带着一些……而这时候,他则是把一管颜料全部挤出,用手指涂在了这幅涂鸦的左上角的位置。
柠檬黄。
一个圆……一个太阳。
扭曲的城市上,一个鲜黄色的太阳。黑与阳光,显得异常的怪异……但是放下尤里之后,晨跑者却凝视了良久。
他忽然轻声道:“先生,我想你有一点想错了。那就是这并不会没有人喜欢的,至少我就很喜欢。我想总终于等到了它完美的一天。”
尤里笑了笑道:“你真是个怪人。”
他摇了摇头:“我不和你聊了,这会我要去找新的工作,不然的话,我估计下次我连木炭也没有……再见,很高兴会再一次碰见你。”
“先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尤里,我叫尤里。”
“你喜欢画画吗?”
尤里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晨跑者忽然拉开了衣襟,取出了一支钢笔,“把手给我。”
他在尤里的手掌上写上了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他:“我有位朋友,也挺喜欢画画的,你们可以交流一下。我,对了,我建议你还可以向他学习一下。嗯……你就说是弗拉基米罗维奇,他柔道课上的老朋友介绍的吧。”
“柔道?”
“希望以后能够看到你的作品。”晨跑者淡然道:“尤里先生。”
……
“原来是个有钱人。”
尤里看了看自己手掌上写着的电话号码,一直看着这晨跑者最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车的司机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壮健了?
应该是保镖吧?
尤里想了一下,觉得打打这个电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于是他按照手掌上的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你好,这里是列宾美术学院,我是阿普列姆教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尤里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列宾美术学院……原皇家美术学园……阿普列姆……这是美术界的权威!
“弗拉基米罗维奇……弗拉基米罗维奇……柔道?”尤里心脏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该不会是……他!!我居然,居然骑在了……的肩上!!”
尤里猛然间转过身来,看着那墙壁上的涂鸦。
他忽然觉得,今天或许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着。
“喂喂?你好?喂喂?有人吗?”
“啊……你好,我在!我在!我在的!我叫做尤里。阿普列姆教授,很抱歉拨通您的电话,是这样的,有一位……”
……
……
洛邱正在轻声地念着手上羊皮卷的内容。
“其一,让尤里先生忘记一切关于您以及叶菲姆的事情,把他的记忆回复到认识您之前。完成。”
“其二,给他一个追寻梦想的机会……完成。”
“其三,让尤里先生再次享有最多二十五年的寿命……嗯,很抱歉,安娜小姐,尤里先生再这之前已经和我们做过了交易,而你的灵魂交易金并不足以买回他的灵魂,甚至寿命也最多只能够达到二十五年。”
轻轻地卷起了手上的羊皮卷,就在这家原本属于奥列格而现已经被轻松占有,进行暂住的房子之中,洛邱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安娜,轻声道:“请问,以上已经符合安娜小姐您想要的了吗?”
“可以了。”安娜轻轻地点了点头。
显得十分的平静。
平静得她仿佛睁开眼,或者闭起眼也没有分别——而她此时,缓缓地闭起了自己的眼睛,她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死亡……灵魂归属于对方。她并不知道灵魂到底是怎样的样子,但死亡,却是知道的。
但等待了一会儿,安娜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让她不由得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安娜小姐,我有件事情挺好奇的。”
洛邱轻声问道:“你说,当初叶菲姆和美术馆的馆长,合谋把《无名的女郎》偷出来,用的其实是一种会褪色的颜料。嗯……馆主趁着日常对画的维护的时候,悄悄地在真画上涂上了这种特制的颜料,然后重新挂上